回到屋里,如升发现晏屠嘉还在等她,烛火几近熄灭 ,他趴在桌子上,像是睡着了。
“屠嘉。”
如升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想叫他回房去睡。
晏屠嘉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如升傻笑了一声,说:“你回来啦?”
“嗯,你等好久了吧?”
“抱歉,我睡着了。”
如升在旁边坐下,倒了杯茶给他,“温夫人找我说了点儿事。”
“何事?”
“她说她很早以前就和我父亲相识,两人还曾有个儿子,只可惜出生没多久就染病死了。”
这些晏屠嘉当然知晓,只是知晓的时间并不长。
“她来西京也是为了将军的事吧。”
“嗯。”
如升见晏屠嘉不喝,把茶杯拿过来一口气饮尽,和温凌宜说了那么长时间的话一杯水都没喝,着实把她渴坏了。
“这几日你都要跟我去太尉府,徐玠会不断地试探你,回答的时候要小心,他是个老狐狸,从不轻信任何人。”
“我知道。”
晏屠嘉起身,说:“你先洗洗,我去给你换盏灯来,早点睡,明日还有事呢。”
“诶!屠嘉。”
话在嘴边yù言又止,如升心里过意不去,但……不知如何开口。
“怎么了?哪不舒服吗?”
“没有。”,如升摇头笑笑,终是没说。
……
翌日,太尉府。
如升被晏屠嘉带去的时候看见府内府外一阵忙乱,好像在运什么东西,一箱一箱,看起来很重的样子。
晏屠嘉知道太尉府每月都会采购一批府内常用的货物,且日期固定,每月均为初八、十八,而今日才初二。
连晏屠嘉都想不明白的事如升更加犯迷糊,“屠嘉,他们在运何物啊?”
“不知。”
“那问问不就结了。”
见身旁有人经过,如升刚要去拦就被晏屠嘉拦住了,他瞪眼警告,待那人走了,才小声解释道:“太尉府府规严苛,互相之间不允许打听,违者轻则棒打五十,重则处死。”
如升听得心头一震,赶紧把嘴闭眼了。
“今日的事我会想办法打听到,你记住之前跟你讲过的太尉府禁忌,一条都别触碰,知道吗?”
如升回想之前背过的条条框框,点了点头。
每日徐玠都要去宫中上早朝,要巳时才回来,如升和晏屠嘉须在议事房等着,就像无数寻常日子里晏屠嘉和沈烛做的一样。
这间议事房在太尉府正东方向,主厅很大,屋内极尽奢华,更令人惊叹的是那摆满两个书架的书卷,让如升见到的第一眼就被镇住了。
本来她是不允许进来的,但是徐玠还未回来,晏屠嘉才敢破例一次。
站在书架面前,如升边看边问:“徐玠很爱看书吗?”
晏屠嘉闻话看过去,回道:“是啊,每日都看,有些书还看过不止一遍。”
如升扫视书架后意外发现徐玠这些书有大半竟和风巽的相同,其中不乏兵法一类。
到这里如升就不明白了,风巽乃一介江湖人士,又不行军打仗,为何会看兵法呢?
“如升,时间到了,你得到门外去了。”
“好。”
如升从书架上挪开眼,转身去了门外,在门口站定没一会儿徐玠就回来了,风尘仆仆,走路飞快。
在徐玠还有十步到跟前的时候如升赶忙行礼,“尘肆参见徐大人。”
徐玠瞥了一眼,淡淡应了声,直奔议事房内。
门关上,屋里的声音也被隔断了,如升旁边站着徐玠的随从,两人各守一边,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
“皇上今早jiāo与我一件差事。”
徐玠等不及晏屠嘉行完礼,进屋便嚷道。
晏屠嘉从未见过徐玠这般急,不过他不是担忧,而是兴奋,话里话外都充满了愉悦。
坐定后,仆人来看茶,徐玠没顾上喝,便说:“前段时间皇上下令让温cháo把叛国逆贼如世初的府邸给平了,现在那块地空着,今日早朝,皇上为了嘉许我宁安赈灾有功,特地把那块地赏与我了。”
晏屠嘉眉头紧皱,忧心地看了一眼门外,说:“大人是想在那块旧址开府建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