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舒念初也总是先一步心软,到最后还是放杜嘉若进来。每每进来后,他都会仔细地巡视一圈,就像妒夫一样,确保妻子没有背着他藏男人,弄得舒念初哭笑不得。她问他何必如此,答案都是一样的,他习惯她,他想让她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杜嘉若从来都是直言直语的,起码对她一直都是,他没有大部分男人的劣根xing,也从来都不会哄骗她,就算是他们之间最融洽的那段时间,他也不耍弄那些手段,他从来都是想要就要,不要就不要,容不得她拒绝。
先前舒念初能够离婚的原因,表面上是她占了主导权,可实际上的决定权在杜嘉若的手上,他之前只是不要她了而已,而现在他后悔了。可她有这么低贱吗?这个让人既愤怒又无力的男人,舒念初很想告诉他,如果她是物品的话,随他处置,但她不是,可惜这些话他永远不懂。
杜嘉若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舒念初的底线,这一天,她终于忍受不了了。她故意关掉手机,让他找不到她,然后下班后也没回家,而是去饭店住。像是赌气似的,她还特地选了超级豪华的房间,决定好好享受一下,她就不相信杜嘉若还能等下去,看是他固执还是她执拗。
舒念初在豪华房里美美地泡了澡,又看了一会电视,顺便听了一会音乐,可就是不看手机。等时间差不多了,她又舒舒服服地爬上chuáng,准备好好地睡一觉。
平曰里舒念初的睡眠品质是不错的,但今晚却辗转难眠,翻来覆去,于是就开始数羊,数着数着她果真渐渐睡着了。她仿佛沉到了深沉的梦里,她变成蚂蚁,然后变成叶子,接着变成小缸兔。忽然,她看到一匹láng忽然扑了上来,她尖叫一声,猛然清醒过来。
舒念初喘着气,一摸额角全是冷汗,迷迷糊糊地开了台灯看着墙上的时钟指向十点。她一下子就清醒过来,迅速地起chuáng穿衣服,匆匆忙忙地出了房间,跑去饭店柜台退房,神qíng慌张地奔出饭店,又急切地拦了一辆计程车,动作迅捷地坐进去,报了她的住所。
舒念初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紧张过了,这种紧张和对杜懿 的紧涨不同,她手足无措地揪紧手指,很想叫司机再开快一点,却发现喉咙gān涩得可怕。一段不长的路在她内心的焦灼中变得难熬又漫长,于是一等车停下来,她火急火燎地付了车钱,又火急火燎冲上楼。
舒念初奔出电梯,飞快地往自己住的小套房跑去,然后倏地停住脚步。她不知道杜嘉德在那个位置等待了多久,仿佛就像一块石头般自然不动地杵在那里,牢牢地盯着房门,身上素来齐整的西装此刻也有些凌乱。
杜嘉德似乎听到了轻微的动静,极其缓慢地转过头来,当他看到舒念初时,深幽的眸子似乎亮了壳,虽然表qíng依然平和。
你回来了?”他的声音依然沉着有力,但似乎透着细微的倦意。
舒念初愣愣的,有些迟疑地上前,她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她只憋出一句,“你怎么还在这里?”
杜嘉若看了她一会,唇角微勾,“我以为你又故意不开门。”
舒念初抿了抿唇,这个男人绝对在撒谎,他肯定知道自己是故意推迟回来的,却表现得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好像是她故意欺负他一样,明明她才是受害者。
她都拆穿他心思了,杜嘉若还秉承著作戏作整套的良好品格,他难得温柔、体贴地说∶“以后别这么迟回来,有事就打通电话给我,我可以去接你。”
舒念初叹了一口气,所有的委屈与担忧都化成了滚烫的水蒸气,烫伤不了别人,却烫伤了自己。她抬眼看着他略微憔悴的眉宇,深邃的眼楮依然炯炯有神,但眼角却微微泛红,好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一样。她悠悠地问了句∶“你吃过饭了吗?”
杜嘉若点点头,又摇摇头。
舒念初深吸一口气,到底还是认输了,她温声道∶“进来,我煮点吃的给你。”
她这话一说出来,杜嘉若木然的脸微微有些波动。
舒念初瞪了他一眼,转而拘出钥匙开了门。她一脚刚踏进去,后面的人就跟大型犬般亦步趋步地跟着,让她有种想要撞墙的冲动,为什么她总是那么容易心软呢?也许人与人之间,真的是有相克的吧,遇上杜嘉若是她的劫难。
虽然心里抱怨着,可舒念初还是乖乖地煮了一碗馄饨面给杜嘉若。明明说过要忘记他喜欢什么口味,但身体却有了记忆似的,本能地调味成杜嘉若最喜欢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