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鸣凤一脸倨傲地坐在上首喝茶,抽空瞥了她一眼淡淡道:“起来吧。”两年了,宗鸣凤亦是沉稳不少,不再像从前那样动不动就发大小姐脾气了,近来木子白对她的态度也终于略有好转,所以也就不怎么爱折腾许月奴了,但毕竟是qíng敌,纵然许月奴再怎么好脾气,她终是不喜欢她。
“多谢大小姐。”许月奴起身,小心翼翼地坐到一旁。
“昨日姑爷又是宿在你那里了?”宗鸣凤面无表qíng地问道。
许月奴微微一颤,点头道是。
“那么,老规矩。”宗鸣凤手一挥,立刻就有丫鬟送上一碗汤药,许月奴眉眼微颤,默不作声地接过喝了下去。
宗鸣凤拨弄着自己的手指漫不经心地道:“这是我们这些世家的规矩,不管你甘不甘心,都得照做,知道吗?”
许月奴微微一笑:“月娘蒲柳之姿,有什么资格为夫君绵延子嗣?这点规矩,自然是早就明白的。”横竖她也没想过要争些什么,对她来说只要能留在木子白身边就已足够。
见她乖乖喝下汤药,宗鸣凤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安也请过了,你下去吧。”
许月奴于是起身行礼。
“月娘告退。”
(7)早岁哪知世事艰
再说木子白。
自从两年前被保举为翰林院大学士,他在朝廷里的日子就没有好过过。
他可以说是完全靠着宗丞相的裙摆关系上位的,虽然朝廷一向黑暗腐败,但像木子白这样的“空降兵”还是遭到了各种羡慕嫉妒恨……
但是,就像许月奴不会告诉他她在宗府受的委屈一样,木子白也从来不会告诉她他在朝廷受到的排挤。
不同的是,许月奴选择忍耐适应,他选择用实力说话。
他到现在还记得,去翰林院的第一天,是如何被所有人刁难的。
“下官木子白,见过海大人。”按照规矩,报到之后,他先去拜见了翰林院院士海士龄。
海士龄坐在自己专属的院士书房中,面无表qíng地上下打量了一下木子白,开口第一句却是没头没脑的两个字:“chūn花。”
木子白一愣,当即回道:“秋月。”
“山清水秀。”
“人杰地灵。”
“竹雨松风琴韵。”
“茶烟梧月书声。”
海士龄挑眉:“书童磨墨墨抹书童一脉(mò)墨。”
木子白微微一笑:“梅香添煤煤爆梅香两眉煤。”(懒得想,直接百度了,亲们不要拍我……)
海士龄点点头,语气这才缓和下来:“不错,自去前院找付院士安排工作吧。”
木子白一鞠躬道:“是,大人。”
翰林院副院士付书华,从名字上看就知道是个非常悲qíng的人——因为他一辈子,注定只能做“副”院士……
和生xing淡然,才qíng甚高的海士龄相比,付书华则要现实圆滑的多,平常翰林院大小事宜,多半是由他主管,海士龄除了关注一些学术xing问题外,很少出面。
木子白踏进翰林院正厅的时候,恰好赶上其他翰林院同僚上班的高cháo,一个两个有的没的全都聚到了大厅,唧唧歪歪地跟坐在上首的付书华套近乎。
付书华在木子白一进门的时候就发现了他,圆圆的脸上一对jīng明的小眼睛微微一眯:“这位想来就是丞相大人举荐的木子白,木大人了吧?”
此言一出,整个大厅内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全部聚集到了木子白的身上,盯得他一阵恶寒。
“呃……下官木子白,见过付大人。”
“嗯,既来见本官,想必是已过了海大人那关了。”付书华点点头,笑道:“各位,来认识一下你们的新同事,木子白木大人。”
众人闻言只好各自装模作样地向木子白行了个礼,木子白此刻也淡定了下来,一一回过。正在这时,却突然想起一个嘲弄的声音。
“木子白?难道就是那个近日里峻州城人民所津津乐道的那个凤凰男?”
“锦儿,不得无礼。”付书华皱眉,而后对木子白抱歉一笑:“小儿付锦,年少不懂事,木大人不要介怀。”
木子白一挑眉,看向那个自角落里走出来的青年,一身翰林院学士的青色长袍,长相只能算端正,脸上满是不屑的表qí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