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锅啊。”凤有初瞪他一眼。
牛婶儿满脸笑容地望着屋子里像是要黏在一起两个人,叹道:“跟咱们年轻时一个样儿呢。”
张大夫笑笑,不由得也回想起当年的青葱岁月。
“云千涯,千涯!”
忽然,厨房里传来凤有初焦急的呼唤声,张大夫和牛婶儿赶忙进去查看究竟。
原来是云千涯晕倒了。几个人快速把他扶回房间,张大夫立刻为他把脉。
良久,张大夫一声叹息。
“张大夫,有话请直说。”凤有初有些忐忑道。
“云公子的外伤虽然很重,但是已无大碍,只是他体内的毒我从未见过,实在分辨不出来。”
云千涯中毒了?凤有初心一沉,看来这毒来自螭猊的獠牙。但她无法向张大夫说明,毕竟凡人根本不知道螭猊为何物。
“如果……”张大夫迟疑道。
“如果什么?”凤有初忙追问。
“如果能找到能解天下奇毒的七胡天糙,云公子便有救了。”
“这是什么东西?要去哪里找?”凤有初急道。
“七胡天糙原是古籍中所记载,无人得见。小时候我跟随家父四处采药,曾在镇子西边的沧湫山上采到过一株,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家父便是用那株七胡天糙救回了一个深中蛇毒,即将断气的村民。这么多年来,我多次在沧湫山上寻找,但都一无所获。”说着,张大夫摇摇头。
“七胡天糙是何模样?”凤有初问道。
张大夫到书房取了一本古籍,翻开给凤有初看。
“我这就去沧湫山找七胡天糙。”凤有初把书别在腰间,转身便要走。
牛婶儿赶紧拉住她,道:“先吃饭吧,沧湫山山路崎岖,很费体力的。”
“没事。”凤有初淡淡道。
“这样吧,我早上做了几个饼,你拿两个带在身上。”牛婶儿拉着她到厨房去拿饼,又给她装了一壶水。
凤有初在一旁等着,这才发觉自己已然是一身油烟,满头大汗。一滴汗流入眼角,蓦地一阵酸涩,她下意识抬手去揉,不一会儿“啊”一声叫出来。
牛婶儿马上过来扶着她问道:“怎么了?”
“我的眼睛……”凤有初呻/吟道,虽然她紧闭双眼,眼泪还是大片大片涌出来。
嗅到她指尖蒜和姜的味道,牛婶儿明白过来。方才云千涯忽然晕倒,大家忙成一团,她没顾得上洗手,现在又碰到了眼睛,不火辣辣地疼才怪呢。
“不怕不怕,来,牛婶儿帮你洗gān净。”牛婶儿打了盆水过来,帮她俯身,一手轻轻按着她的头,一手动作无比轻柔地帮她清洗眼睛。
凤有初很快便觉得好多了。牛婶儿的手就像羽毛,不断轻拂过她的眼睛,很舒服,很温暖。
“好了,先别睁眼。来,我们再把手洗gān净。你这丫头真是太粗心了,受罪了吧?嗳,别睁眼。跟着牛婶儿走,啊,我们到前屋去,我给你找点药膏涂一下,马上就不疼了。”说着,牛婶儿牵着凤有初的手,一步一步带着她往前走。
她说每一句话,都想是在哄小孩子,凤有初觉得好笑,却又不自觉陷入一种美好的感动之中。
丫头。这个称呼听上去还不错。
眼睛复原后,凤有初立刻动身前往沧湫山。
第22章 翎儿苏俞,凤有初:唉!
沧湫山植被茂密,风景秀丽,脚下有成片的野花,头顶有清脆的鸟鸣,一条瀑布穿过山林飞下,在阳光下真如星河般璀璨夺目。
美景在前,要换了往日,凤有初早就沉醉其中,说不定还要寻一处惬意之地,好好睡上一觉。可是如今她全无心qíng,满脑子都想着七胡天糙。
不觉快到山顶了,凤有初抬头看到一座凉亭的尖角,下意识加快脚步。她需要休息一下。
到了凉亭跟前,凤有初才发现凉亭里的石桌旁已经坐着一个人了。那男子低着头,正在和自己对弈,素布长袍和垂下的发丝一同随风扬起,更显出他清瘦颀长的身形,竟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再看他脚上穿着一双十方鞋,原来果真是个道士。
他似乎遇到了难题,一手扶着额头,另一只手拈着棋子,迟迟没有落下。凤有初走近了,在他对面坐下,他完全没有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