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素的瞳眸被什么明亮的东西晃了一下,她抬手掩着额头,稍微眯了下眼。
我和她同时发现高高的沙土丘上cha着一把沾血的斧头。
我了然于心,“来到这个地方,说不准儿跟那个斧头有关!”
“很可能。”
“嘶…”
“哎,你别动,先把伤口处理了,我再想办法爬上去拿。”
阿素撕裂自己的白色裙摆,小心地替我裹伤口,处理我的伤口时她有些出神,手上的动作缓缓停下了,她魔怔地望着戈壁滩。
我喊了阿素几声,她才回神。
我问她怎么了,她摇摇头敷衍地说没事。
我们顾着处理伤口,沙丘上的斧头一不留神儿就被一骑马少年夺走了,他驾马跑得极快,说斧头是他先拿到的,谁拿到归谁。
他避着视线没回头,骂阿素不知廉耻,女儿家,穿得如此轻薄,不要脸极了!
阿素想用勾魂玉摄那少年的魂,只可惜对方骑马跑得快,眼睛也不往阿素身上瞟一下,我们的斧头就这样被抢走了。
我的一双腿跑不过雪崩,自然也跑不过壮马。
阿素并没有生气,她宁静地看着扬长而去的少年郎,也看着他马下的斜长影子。
对方一身奇特的西域打扮,穿着脏脏的合裆裤,腰杆上配了好些短兵器,蹬马肚子的那双长靴看得出是动物的真皮。他的衣料上绣着jīng致的花纹,丝绸的质量上乘,只是被他穿得有点脏。
在沙漠之地,衣服脏兮兮的也正常。
我一肚子的火气从嘴中喷了出来,“那小破孩玩cosplay呢?光明正大地抢斧头,还理直气壮的说谁先拿到归谁,我艹,这下我们怎么回去!”
阿素的目光从刚才开始就很沉静,她盯着远处移动的小点,低缓道:“他不是在玩cosplay。”
我扯着嘴角说:“哦?那是我们穿越了?”
“或许。”
“扯淡!”我心里燥得慌。
阿素拍了拍我没受伤的肩膀,安抚道:“趁风沙没有把马印chuī掉,我们赶紧去追他,我们要快点,一年的时间不多了…”
我望着眼前不见底的路,全是huáng色的路,与蓝天连接成一条线的路,十分崩溃!!!
☆、抓盗
热闹繁荣的沙漠古城内,人声鼎沸,来来往往的西域人和身穿汉服的商人擦肩而过,街景的绚烂给我带来一种视觉冲击,人们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热qíng,旋律轻快和qíng绪奔放的乐曲响彻古城。
一座座金huáng的沙土房显着异域风qíng,不,不只是房子有着异域风qíng,他们的衣裳、卖的玩意儿、咀嚼稻糙的骆驼……全充满了làng漫的西域风。
我和阿素蹲在街边观察着眼前的一切,她的白裙子下面有一条松垮的裤子,没错,那就是我的裤子,今天进城之前,阿素硬要我把裤子脱给她穿。
因为我的裤子里面穿了秋裤,不会走光。既然来到了古代,她就不能把大腿伤风败俗地露出来,谁晓得这古城里有没有什么封建的规矩,如果抓到他们眼中的“bào露狂”,我想阿素不会有好果子吃。
于是,就苦了本帅哥,穿了一条颜色花哨的秋裤,蹲在西域古城里没脸见人。
我和阿素的穿着在人群中很是醒目,不少人会侧头瞩目我们。
我在不同的世界里穿梭了那么多次,第一次正儿八经地看见了影子,这里的人们全部都有,包括我!但是我的影子很淡,淡的不像样。
阿素又在出神,她的眼睛有点红润,我下意识地伸手帮她擦眼睛,顺便问:“怎么了?害怕吗?别哭呀,不是有我吗?”
她捂了一会儿眼睛,笑着说:“谁哭了,谁害怕了,这里风沙大,我的ròu身不习惯,眼睛涩,gāngān的。”
这么一说我也觉得眼睛既gān又涩,我吐了点口水沫在指尖上,然后抹到眼眶周围润了润。
阿素嫌弃地骂我恶心,肢体上却很亲昵我。
我叹息道:“现在怎么找?马印子到这城里就断了,找不到咱俩就在这儿做个古代西域人得了。”
“能怎么找?挨家挨户的偷偷找呗,看那小子的穿着,像西域城里的人,说话倒像是汉人,很可能是来这做生意的汉商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阿素的语气胸有成竹。
“那好,现在开始挨家挨户的找吧。”我撑着膝盖站起来,脑部晕晕乎乎的,大概是有些贫血了,加上一冷一热,身子不大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