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苏一向爱我把我当狗,她不吃的东西,只管塞给我。
我能怎么?当然是吃了。
我不喜欢làng费粮食,只要没脏,能吃就吃,一想到世界上还有那么多人吃不了饭,làng费食物就是一大罪恶。
豆浆油条全消灭之后,我瞧了瞧油腻发亮的手掌心,就撩起小苏的衣服擦gān净手,后果是被她在街上撵着打,差点被她打个半死。
我揉着发青的脸庞,小苏幽怨地看着衣服上的油印,她忍不住又猛抽了几下我的后背,疼得我抱头呲牙。
靠近门庭冷清的酒点半,我拉起卫衣后面的帽子,戴上乌黑黑的口罩,低调地跟在小苏身后。
此刻的酒吧没有一个客人,空空dàngdàng的室内,只有服务员和调酒师各司其职,偶尔有几声说笑,见客人来了,立即就有人来招呼我们。
我故意佝偻着身体,垂着脑袋,做出猥琐之态。不想,还是被服务员认成了第九臻,我连忙摇头没应声。
小苏关键时刻还挺有眼力劲的,她笑呵呵地跟服务员介绍我,说我是她的智障弟弟,有自闭症,还是个哑巴,没见过世面,今天她带我出来走一走。
服务员同qíng的瞅着我,他随口一提,你弟弟的身形和我们前任领班十分相像,太像了,只不过你弟弟要…胆怯一点,自闭症的话,多带他看看外面的世界也是好的。
我猜这个服务员是想说猥琐,不想得罪人,说成了胆怯,酒吧里的人每天面见形形。色。色的顾客,早已练就一身圆滑的本领。
听到前任领班这几个,我就看见了一股苗头,我连忙捅了捅小苏的后背,撺掇她快问。
小苏抛砖引玉地说,你们前任领班叫林臻是吧?听说是个嘻哈大帅哥,怎么,他不在了?跳槽了?
服务员所说的前任领班果然是林臻,他一挥手,唉声叹气地说,哪是跳槽了?臻哥是个有个xing的男人,抱着吉他去环游世界了,我们可羡慕他的放dàng不羁了,凡事有两面xing,孤儿也有孤儿的好,孜然一身,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我和小苏面面相觑,我又捅了一下小苏的后背,她连忙问服务员,那你们知道,林臻去哪儿了吗?他什么时候辞职的?他亲自来的吗?
服务员回想了一会儿,很快回答道,谁知道臻哥去哪儿了?说不定他还没出发呢,也就是昨晚来辞的,来的匆匆,去的也匆匆,领了钱,不说请我们吃一顿。
小苏不可置信地问,你确定是昨晚???
服务员斩钉截铁地说,那当然了,这还能记错不成?美女要是不信,去问其他人也是可以的。
小苏急匆匆地拉了几个服务员问,他们都说,第九臻是昨晚来辞的职。
问完那些消息,我们就从酒点半走出来了。
小苏与我说过,第九臻是在前天晚上被杀死的,我们昨晚辛辛苦苦地去坟场挖第九臻的尸体,挖得满身是汗,他丫的活生生地去辞职了?
我斜睨了小苏好几眼,没好气地骂她,现在你没话说了吧?疑神疑鬼,害得老子跟你白折腾一宿,一晚上没睡,还沾了槐树的邪气!
小苏定定地扯住我的帽子,她格外冷静地说,不,阿素算计的真是恰好,第九臻的的确确是死了,我们再去出租房一趟!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小苏现在偏执的过分,我被她拽塞进了计程车里,网上买的便宜卫衣都被她给拉得变形了,这几天都是晚上洗了衣服,白天继续穿,昨晚没洗过,卫衣上有一股子霉霉的泥土味儿。
小苏的衣服也没好到哪儿去,又是黑黑的泥印,又是huánghuáng的油印。
我们俩现在脏的不修边幅,上车时,司机的目光中有一点嫌弃,他还特意开了窗户去味儿。
第九臻的住址小苏已经问过服务员了,我当时就知道,她还会跑一趟。我无语的由她折腾,等她折腾不出什么,我再跟她算账。
我的手机在第九世界里不能用,即使阿素醒来想联络我,也没法……不不不,纸片人还在我身上。
我把头磕在窗户上,假装小憩,悄悄地偷瞟了一眼眉头紧皱的小苏后,我偷偷从金huáng色的香囊里掏出纸片人看,意料之中,上面的字迹变了。
在哪儿?如果出事,请立即撕烂纸人。
我窸窸窣窣地将纸片人藏进香囊之中,最终没能逃过小苏的法眼,她扑到我怀里来抢纸片人,一个劲儿的问我那是什么东西?
被小苏闹得没折儿,我就把香囊藏进了裤裆里,司机在前头,小苏没好意思伸手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