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素和小苏已经把我两边的位置给占了。
晋宇时不时在后头跟我聊天。
“刚呛了几口水,你猜什么味儿?”
“什么味儿?”
“说不出来,你下去舔一口尝尝。”
晋宇就是喜欢逗人,看在他替我洗了一把黑水浴的份儿上,我没跟他贫嘴。
我掏出矿泉水瓶递给他,让他好好漱一下口,转头时明显闻到他嘴中有一股尸臭味儿,不过跟我上次嘴里的味道不一样。
过了黑水河,还是弯弯绕绕的各种路口,这里面大的离谱,像个迷宫。
左右两侧是宽阔的路,前面是窄小的路,我们一致决定走宽阔的路,又窄又黑的路在心理上不被我接受,看着就不像是什么好入口。
阿素颇有微词。
卞先生看了看那些路口,认为差不多,这一次就随我们仨儿做主了。
因为左眼跳财右眼跳灾的俗语,我选了左边的道路走,寂静的地道里全是我们重复杂乱的脚步声,回应声有点大。
这里面的墙壁看得我视觉疲惫,绕了许久的路,我发困的时候,终于看见了不一样的东西,这一处的墙上有一扇生锈的铁门,我们全部停下来看。
晋宇在最左侧,以他的视线第一眼就能看见里面,只见他指着里面悄声跟我们说,“有个人坐在那儿。”
我们把脸贴近铁门,都朝里面仔细瞅了瞅,果然有个人坐在里面!那男人身穿褴褛大衣,中长发油腻脏污,身材很高大,高大的过分!他低着头,茂盛的黑红发垂下来掩了面,所以我看不清他的脸庞,他静静地坐着,因撑着下巴,模样看起来像一个思考者雕像。
我小声道:“他好像是活的,有呼吸。”
阿素和卞先生面色凝重,也在观察。
小苏按耐不住地敲门,并且喊了几声喂。
阿素颦眉叫她不要轻举妄动,小苏偏要喊,那个男人还是没什么反应。
我握着铁门上的细铁杆,随口说道:“这该不会是个死人吧?墓xué里啥都没有,他怎么能活?”
突然间,男人猛得抬头,他抬头的那一瞬,我们都被惊到了,他的脸上有很多血痕和棕毛,最可怖的是,他的眼睛里没有眼珠,只有眼白!
这时候,晋宇的一边嘴角嫌弃地斜起,呃了一声说:“这人有白内障吧。”
原本冷凝的气氛顿时变得好笑。
咱还没笑出来,瞬间被那男人吓得半死,他狂躁的嘶吼几声,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哐嘡一声,他的头颅撞在了坚硬的铁门上,被反弹得差点晃倒。
我们全部往后退了几步,没怎么惊慌,因为铁门上有个比较大的huáng铜挂锁,里头的男人出不来。
卞先生建议不要管铁牢里的男人,先走为妙,未免横生事端。
铁牢男人躁狂的撞门,撞得嘭嘭嘭响,撞击声越来越大,像是要把门撞破一样,听着这声音就感到一阵害怕,我们自觉离开此处,总觉得铁牢男人是因为我们而苏醒。
后面的嘭嘭声丝毫没有减小,似乎有一种不撞破门就善不罢休的趋势。
我们纷纷加快了脚步离去,走远了去,隐约的还是能听见声音。
墓xué里确实有迷宫阵,一路走一路挖坑,倒没遇到什么危险的事,外面的天色应该黑了,我的肚子饿得饥肠辘辘,人也发困。
我们选了一处gān燥的角落准备休息一晚,卞先生不让生火,大家只好从背包里掏出衣服穿上保暖,吃过压缩饼gān,靠墙而睡。
他们默契的在地上撒了一些朱砂粉末,说是辟邪。
一静下来,铁门男人撞墙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持续不断,还有点儿催眠的效果,但心底仍有些担忧,就怕他真跑出来找上我们。
☆、埋葬虫
半夜里睡得迷糊,身上老是发痒,我潜意识里以为这是外界,所以有蚊虫,就随随便便挥了几下继续睡,脖子上突然有一股轻微的疼,我马上清醒了过来,这一睁眼,我的头皮麻得像花椒粉似的。
密密麻麻的黑色大虫全往我和晋宇身上爬,它们的眼睛在暗夜里散发着诡异的红光,我挥掉脖子上的那只黑虫,一摸伤口,指尖温热,发现自己已经被咬出了血,却不是很疼。
再转头看晋宇,有两三只黑虫正在往他手上的皮肤下钻,已经钻了一半了,圆鼓鼓的身体微微摇晃着,黑足不停地在他手上蹬,恶心的我快gān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