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巨响,月生的房门被狠砸合上,惊得不远处树枝上的鸟儿鸣叫离巢,混乱不堪。
月生一屁股坐在地上,闭眼垂头深呼吸了许久,后来不得不调动真气才qiáng压了怒火。五味瓶里的醋瓶子砸翻在心里,一股股酸味……
浓烈的酸味里,她睁开眼,目光正好落在地上的花瓶碎片上,她呼吸猛地一窒,抬手捡起一块碎片,凝视着其上小小的文字。
生辰快乐 夏林上 丙申年八月十九
七岁生辰,夏林抱着这花瓶而来,送给她一个巨大的惊喜,从此那花瓶便十几年没变过置在那书柜顶部,让她一抬眼便能看见……
碎了……没有了……就像曾经的夏林,没有了……
她沉默了许久,自己扫了那花瓶碎片,用布包裹在一起……
她没有传午膳,直接倒在chuáng上蒙头大睡。
风澈被人关进了刑房中的一个四尺高的铁笼里,只能蜷缩着身子,门被关上,没有窗的刑房一片昏暗……
等四周静了,他撑着身子慢慢跪下,垂眼继续念起了经文。
午睡的月生被人换醒,原是那罗新来了,她几下穿好衣服去了前厅。
“月儿哭过?”罗新正yù品下人送上的茶水,见月生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站在门口。
“困的而已,罗伯伯今儿怎么想到来看我了?”她揉揉眼,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
“也不是仅仅来看月儿,还有给某个臭小子送药……”罗新继续他的慢条斯理。
月生面色一沉,小声道:“去议事厅说。”
议事厅,曾经华荣之与属下们商讨战事,制定计划的地方,罗新也来过几次,所以他没有多拘束,自然而然坐到了他曾经的位子上。
“月儿别瞒罗伯伯,是不是那臭小子欺负你了。”罗新见月生状态实在不对。
月生没有回话,只是眼睛又红了两圈,她刚进来的时候顺便在位子上取了一件还未做好的衣服,现在正一针一线将它fèng制着。
她是一个静不下来,爱打架,骂脏话的女孩,但女红活却做的出奇地好,闲暇的时候经常还能接到来自皇家的高级订单,为公主皇妃什么的做几件,人们称她这种行为是——反差萌。
“月儿你真的喜欢韩风澈吗?”罗新直视着她,带着质问与威严的话语让她停了手上的动作。
她抬起头,有些诧异看着罗新。
“你只是喜欢曾经的玄火军主帅吧。”罗新笑了笑道:“我也承认,那时候的他很好,有责任,有担当,可算得上完美的夫婿。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无非是在他的身上寄托自己对曾经的玄火军主帅的感qíng……”
“不是!”月生紧了紧喉咙,急不可耐辩解。
“不是?你手上做的是给那臭小子的新衣吧,低头看看那是什么颜色……”罗新不屑一笑。
黑色,几块不染一丝污垢的黑色布料,被她用红线穿梭jiāo接……黑底红边……玄火军军服的配色……
“不是!不是这样的罗伯伯真的不是这样!”月生拼命摇着头。
“那时你俩绝处逢生,他又三番五次的救了你,在那种环境下是很容易动qíng的,不管是韩风澈还是韩霜澈还是韩雨澈,你都会爱上的。”罗新见她那样深叹一口气又道:“如果,我是说如果,韩风澈他永远做不回那个曾经的韩风澈,他不能照顾你,他只能是你的拖累,他甚至……你还会像现在这样爱他吗?”
“会!!”月生捏紧手中的衣服,斩钉截铁。
罗新盯了她透着无比坚定目光的眸子半晌,没说什么,丢下装了药的纸包转身而出……
罗新走了许久月生才回过神来,今儿衣服是做不成了,她丢在一旁,继续在那儿呆坐着。
自己爱的真的只是曾经那位风华绝代的玄火军主帅吗?她问自己,那昔日的画面一幅幅一篇篇浮现于脑海中。
“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我喊了啊,非礼!非礼啊!!”
他将耍无赖的她打横抱起,走到安全的地方。
“快跑啊!!”
他将承宇剑丢给她,自己孤身挡在猛虎前。
“我想,我们能一起走吗,密林危险,野shòu毒虫,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