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双对幽兰花毒毒发的描述在脑海里回响,她骇然瞪大了双眼。
屋里,木chuáng吱吱,铁链摩擦,忍痛的闷哼一声声传来,重锤般击打在她的心上。
“风澈……”她唤着他的名字,却毫无办法……
“走!不要看我!”他饱含着乞求的命令语气。
“洛儿说你已经没了心病,我不会介意你的样子,求你开门,让我陪你……”月生亦是乞求般道。
“不是那样的你快走啊!!”已经是shòu的怒吼。
她不在做声,慢慢靠着墙壁坐在地上,她不想离开他,即便是这样的陪伴……
风澈从昏迷中醒来也不知什么时辰了,他庆幸自己又熬过一轮煎熬并且还能醒来,他滚下chuáng扶着案几走到门边,将门推了开……
静谧安详,霜露铺面夹杂着清新的花糙之香,看来还是在夜中……
墙角传来微弱的鼾声,刚刚平息下来的心又加快了速度,他俯下身子慢慢朝前摸索着,终是感受前方有个温热的东西,他顺着呼吸的方向而去,果然摸到了……口水……
悄悄在她身上擦gān净,他轻轻将她打横抱起,慢慢探着前路将她置在chuáng上盖上被子,连续几日没日没夜地赶路让她耗尽了体力,上了chuáng后她本能向被子里蜷了蜷身子,软糯呢喃一声:“风澈……”
这一声足够让他乱了心绪,心房又极速跃动起来,只是蔓延全身的不是撕扯般的剧痛而是轻柔如水波般的qíng愫,一阵阵涌上驱走那残存着的余痛。
他害怕自己乱了的心跳和呼吸惊着了她的美梦,便悄无声息摸索出了小屋,直到走到小潭边才坐下,在渐紧的夜风中瑟缩着身子。
幽兰花,多么好听的名字,高雅淡洁,可那以之命名的□□却是用来撩拨yín靡……他知道毒发时能减弱一些痛苦的办法,可他不能那样做,他不愿意什么名分都没有给她就qiáng要了她,他宁愿自己这么苦苦受着,也好过伤害她。
滴答……梧桐叶再也挂不住那愈发变大的夜露,清脆一声落泥土里……
没有眼睛,他能听见这万物之声,不远处,一朵雏jú悄悄绽放……
月生昨儿“夜不归宿”,清晨洛儿来送饭的时候有些忐忑,生怕自己看见什么不该看的,她敛声步入小园,见风澈一人跪坐在小潭旁劳作着,她行至他身边。
“阿……”
“嘘……”
风澈示意她月生在里面睡觉,洛儿点点头,见他面容苍白,泛着黑青的双眼凹陷,身上的衣服也有撕扯过的痕迹,一副……一副那个啥过的样子……
酸,还是痛,洛儿不知道那是怎样一种难以言喻的难受,丢了食盒,只想快快逃离……
“唔……”骄阳刺眼,月生本能翻身躲避,未料到身下的chuáng不是她常睡的那张,明显有些狭小,就这么砸到了地上……
这么一砸,她立刻醒了来,双眼一扫知道自己在小屋里,她推开门,见风澈正站在门口……
“你醒了,睡得还好吗?”他抬了抬眼睛,努力看向她的方向。
“挺好的。”她揉了揉眼,将他身后的园子仔细打量起来。
“主人满意吗?”他似是dòng知了她。
“你师父还教过你园艺?”她带着惊艳的语气。
“没有,也就按着小时候的记忆修剪的。”他忽然皎然一笑道:“工钱,十锭金子。”
“我本来以为谢无双胡说八道的能力是登峰造极,真没想到啊,韩风澈,你一个看上去和你名字一样的老实孩子怎么扯起谎来良心都不痛一下呢?十锭金子,姑奶奶我会这么小气吗!!我明明说把这个华府连同我这个人都给你的好不好!!”欺负他看不见,她也就龇牙咧嘴起来。
“好啊!”他扬脸一笑,一副空手套白láng的成就感。
月生憋了好久好久,最后竟然唱起了古老的歌谣
“太阳啊,霞光万丈,雄鹰啊,展翅飞翔,高原chūn光无限好,叫我怎能不歌唱……”
翻身农奴把歌唱……
月生不算难听的歌声里,风澈随意摆动起身子,简简单单几个动作已是无限风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