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快些回宋国吧,若有缘……算了……我们还是不见的好。”风澈没有回头,用毫无温度的语气淡淡道,突地猛然发力,飞跃了出去。
月生被抽走了灵魂,瘫倒在地不省人事。
天机营的那两人不知从哪弄来了一辆马车,停在小屋外,见韩风澈出来,立刻恭敬行礼将他请上马车。一声长鞭,四周景物移动了起来,他掀开窗帘目光落向那小屋的方向,他好像把心落在了那儿,胸膛里没了温度,只有失了心后肆nüè的疼痛,唇已咬破流血,眼泪不知何时滚滚滑落,他素来隐忍可此时却让疼痛肆意喧嚣吵闹;她的琉璃坠还在他胸膛的位置,冰凉生硬提醒她曾与他发生的一幕幕,他将那琉璃坠紧握在手深深亲吻,他不敢回头再看,他害怕抑制不住自己想冲回去带她远走高飞的心。
月生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将她的影子从西面打到东面,她还握着那束花中一朵花瓣受不住chūn风的摧残啪嗒一声掉落在地,她似乎熬过了一阵心疾,身子也被冷风chuī醒缓缓舒展了开。
“呵呵呵……这阵心疾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她自嘲,抹去满脸的泪:“疼得我,都哭了呢。”
她步出小屋,安宁村依旧如长,只是之余她失去了颜色,她失魂落魄,脚步混乱一路上撞了不少人,但大家都知她是小韩的傻子妹妹便不与她多计较。
她朝张头儿住的小山丘走去,她要送信回宋国,她没有钱给他,若是他再次刁难,她便打到他服气为止。
她又不知走了多久,四周的人也渐渐少了,什么暗红在眼前晃动了下,她躲闪不及,撞了个满怀。
“给姑奶奶让开!!”月生没好气,想看看谁这么有胆子挡她的路,正巧迎上了夏林盛满惊喜的目光。
“夏林!”她瞪大了眼。
夏林着一身暗红色绣火焰纹的袍子,脚踏缎面金边登云履,在四周朴素简单的村民中如明珠一般灿烂,他手握着她的银枪,有些乱了的发在耳边招摆,他似乎有些慌乱,一下抓起她的手道:“终于找到你了!”
月生惨笑起来,几滴眼泪滚滚而落,她在心里暗暗嘲讽老天对她真的是“太好”,走了风澈,立刻就来了夏林。
夏林自当她是喜极而泣,掏了块手帕仔细替她抹去眼泪,自顾自道:“谢无□□鸽传书说你落崖,朝堂骇然,我求了皇上让我来寻你,终是皇天不负有心人……”
月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脱了力般随着他的牵引调转了方向,正巧一位农夫匆忙赶过,撞到了她的身上,打落了她手中的花束,只见那束花落了地,被风chuī得凌乱,行人过往匆忙,没人会去避让脚下的花朵。她眼睁睁看着风澈留给她唯一的东西被踩踏成泥,真是一点念想也留不住,她似乎听从了命运的安排,只是不甘化作眼泪滚滚滑落。
“那花儿不是什么名贵品种,掉了就掉了吧,回到京城我送你几株兰花。”夏林回头看她对着那一地残红失落,安慰道。
“我不要。”月生还是那副丢了魂魄的样子。
“月生,你是不是恼我来的迟了?”夏林站在她眼前带着愧疚看着她,勉qiáng笑了笑道:“苍山林深我寻了许久才找到这里,途中迷了方向耽误了些时日,让你受了不少苦,待到回了京城我自当向你赔罪。”
“可不敢当,夏大人亲自来寻月生已是月生三生修来之福,月生不敢有半分责备夏大人之心。”月生觉得好笑,她立了大功,皇上回去肯定要赐婚,夏林为了让她能不哭不闹保存他颜面嫁给他用心可谓良苦,一向对她不闻不问现在又亲自寻了来,做这些无非想感动她在给自己树一个“千里寻妻”的好男人形象,他可真是多心了,她华月生不是无qíng之人,便是看着九泉之下他们父母的脸面,她都会不哭不闹满面chūn风地嫁给他,不需他动这些歪歪心思。
夏林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自当是她在赌气,便低着头不再言语,牵着她的手朝前走着。
“我去采买点路上吃的用的,你去树下的牛车上等我,那牛车是我雇的送我们出村用的。”夏林指了指不远处的大树,转了身回了村子。
“哎!怎么是你这个傻妹娃儿!”赶牛车的农夫见月生来了,立刻护好了他的牛。
“……”月生没理他,径直坐在了牛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