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将军,这可使不得!”小安拼命缩着手,惶惶不安,可他哪里能躲过华月生,最后还是接了金子跪下谢恩。
不远处传来嬉笑声,是一群年轻的官员结伴而来,叽叽喳喳好不开心,尤其是那穿四品官服的江侍郎,簇在一个穿一品正红官服的旁边戏言着:“夏司空诚不欺我,那晓月姑娘的确比魂梦楼的那些妖艳贱货好多了,不仅通晓古今,还会抚琴歌赋……”
“江侍郎,听说魂梦楼里的jì倌沧尤正是现今抢手的头牌,他的一舞能倾尽天下,改天我们去看看?”夏司空旁边的令一位边说边手舞足蹈。
“去去去,你以为谁都和你王通议那样口味,本官对男人一点兴趣都没有,司空大人,您别理他,免得被他缠上!”江侍郎说着便把夏司空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沧尤……”这两个字又飞入了月生的耳朵里,引得她浑身又如冷水般浇下,腹部一阵绞痛,葵水奔涌而出,她踉跄一步,差点倒下。
“华将军,您没事吧……”小安扶着她,扯着嗓子似是在问她,可却故意让旁人听了去。
不远处夏司空循声看去,才发现那快要和雪地融为一体的华月生,她俯着身子,抽气声不断。
可他的目光只在她身上停了一下,像看一个陌生人那样,复又如之前那般大步离去。
“华将军”
“华将军”
跟着夏司空旁边的那几个小官糙糙向她行了个礼,又紧跟着夏司空而去了。
“我没事。”月生皱了皱眉,听着那脚步声远去,qiáng行拉起嘴角的弧度在小安的协助下快步朝朝堂走去,只是前方那雪白称出的一抹红太刺眼,让她不得不避开双目。
首领太监将“退朝”二字拖得老长,月生的瞌睡也随这一声“退朝”消散了去,她睁开眼,见前面的骁骑将军青着脸看着她,原是自己靠在他背上睡着了……他生的高大健壮,将她遮挡了死死,这才没被上面的皇上发现,她不好意思朝他笑笑,伸出手擦去了他铠甲上的口水,骁骑将军的脸又青了一层,却无可奈何叹口气走了。
“华将军,皇上宣您去落英殿……”月生刚yù抬起的腿就这么被老太监一句话活生生别了下去,她心里咚咚打鼓,原自己早朝睡觉还是被逮了。
“知道了。”她努力保持平静,大不了被打屁屁,她皮厚,不怕。
落英殿
“华将军睡得可还安稳?”落英殿里富贵旖旎,宋皇靠在软塌上拨弄着水中的茶叶,看她进来打笑一句。
“请皇上恕罪。”月生一本正经跪下行礼,她刚由外面的冷入了室内的暖,这温差一jiāo替让鼻腔里的鼻涕又不安分了,滴溜溜滚了出来,她怕皇上看见,一使力吸了进去。
“呵呵……”宋皇被她这番调皮的模样逗笑了,他见她小脸苍白无血色,眼下泛着乌青便不忍心再责罚什么,他指了指旁边的座位,让她过去。
“谢皇上。”
“幽尘上报那件事jiāo给你去办的。”待她坐好,宋皇放了手中的茶道。
“回皇上,末将化身一名寻欢客人,已将那假qíng报传给化作魂梦楼jì倌的韩风澈,昨儿末将已派骠骑将军谢无双前往前线准备,只等鱼儿上钩了。”月生说起正事的样子总是那么“认真”。
“很好,不愧是华荣之的女儿,你与幽尘的配合真是令朕放心。华月生,朕命你领月华大军一举收复八年前被魏国夺走的玉川罗桑二城,驱魏国盘踞边境已久的玄火军,保我大宋北疆安宁!待得华将军凯旋之日便是与夏司空成亲之时,届时,朕亲自为你们举办成婚大典!”宋皇敲着案几,传出节奏的哒哒声,月生知道,宋国所有的乐章都是这位宋皇谱写而出,而自己永远是他的音符,逃不过那哒哒的节奏……
夏司空,夏林……月生眼前突然又出现了早上那一抹红色的背影,他是那么遥远,似是与她隔着千丈红尘……他承载着她童年里所有欢乐的时光,每一个晴空碧蓝的日子里都有他的身影与笑声……
月生很小的时候就认为和他这么过一辈子,可那命运容不得她太幸福,终是在一个冬夜降下了噩耗——魏国大将叶世安领玄火军突然南下,势如破竹。魏军攻入罗桑,罗桑守将夏氏夫妇殉国;魏军旋即又用了肮脏的法子刺杀了死守玉川的华荣之,连夜破了玉川城……自此之后她与夏林再也不复往日,她立志复仇,可夏林却无法从yīn影里走出,终日沉沦,两人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