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铜的宫门恰在此时开启了。一身猎装的米夏大步走了进来,腰间挎着弯刀,肩上还负着箭囊。他的身旁却空空如也。
“弟弟,你去了哪里?你可知你不仅错过了王后的jīng彩演奏,还错过了羌族公主热qíng的舞蹈。”国王绛宾道。
米夏行了一礼,笑着道,“听说琵琶失而复得,王后得以演奏新编的曲目。我一早便和曜去库尔勒河边狩猎,希望能猎获到野味为大家助兴。曜果然she到了一只野鹿,我也擒住两只山jī,现在已经都已送去厨宫了。”
“好好好。你的朋友呢?”绛宾点头而笑,终于问出了这句在场佳丽皆翘首以盼的问题。
“他走了。”米夏简单答道。
阿丽雅觉得心中骤空。宫中也一片莺燕唏嘘之声。绛宾微微皱眉有些不悦。
米夏忙道,“还请哥哥不要怪罪于曜。他就是这么一个来去自由的人。其实我几天前邀请他来参加哥哥的婚宴时,他本不想来,后来我说到羌族各部也会来贺时,他才忽然转了态度。不过他向来疏狂不羁,想来在这宫中觉得憋闷。所以今天与我狩猎之后,他便让我带着猎物回来,自己却告别而去。”
“毕竟是我与弟史的大婚之典,你这个朋友也太狂傲了……”
米夏还要说什么,忽听王后弟史惊道,“阿丽雅,你……”
撑力狂舞后之后的疲惫和眩晕忽然相继而至,阿丽雅在弟史王后的惊呼声中晕厥而去。此后的三天,阿丽雅都在卉邻宫中休息,再没有参加宫中的任何庆典。弟史王后特意来看望过她,向她表达了为自己伴舞的谢意。国王绛宾也特遣宫中的御医生前来诊治。guī兹国常常全年无雨,那几日却罕有的缠绵了几丝雨水。阿丽雅的病便被断为热风寒,倒也省去了她解释的麻烦。她在卉邻宫中独自望着水滴从檐口落下,心中还惦念着米夏的话“后来我说到羌族各部也会来贺时,他才忽然转了态度”。是为了她吗?他的确在那晚问过她羌族公主的事。为了她而来,却在认出她后失望了吗?她又想起他辨析过她的样貌后的那一声轻嗤。烈烈的qíng义如同鲜海的湖水般在她的心底漫溢。
guī兹国的婚宴结束后,一回到族中阿丽雅便派人去打听那名震西域的霍姓人家。打听是打听到了,却听说那家的人各个都是自由如风。且不说儿女长大后飞得天南地北,便是那已上了年纪的父母也常年在外游天驰地。
阿丽雅又忆起那晚他曾说自己研究过他的招式。如此说来,与自己在汉宫中比试过的那名绿衣宫女一定和他有些渊源。自己派了那么多人去打探他的消息,却独独没有想到那名叫云歌的宫女。阿丽雅又派了人去汉朝打听云歌的消息,果然查出她竟是他的妹子。然而那时云歌已被宣帝赐婚给了朝中的一位大臣。而那名朝臣竟在沧河遇刺,云歌的行踪也是泥牛入海杳无音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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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在一个时间细节上与《双花》那一章有冲突。我过几天再去改,看你们能不能看出来。别忘了收藏,点赞,打赏,写评论阿!
第五十九章 抢亲
阿丽雅絮絮讲完她与霍曜的第二次相遇,已有一注晨光溜着帐帘的边fèng爬进祈帐中来。她转向云歌,如醉的眼中轻颤着烈烈的勇气,“我在武都的图平镇遇到你时,觉得是天神怜我。我当时便想告诉你这些。无奈我哥哥盯我盯得这么紧,竟送了越泽师傅来将我押了回去。匆匆间,我只能简单让你帮我问你哥哥……曜……他可曾记我于心上?”
云歌沉默着。
阿丽雅去汉朝寻她时,她已带着破碎的心离别了长安。然而即便是阿丽雅寻到了她又如何呢?三哥的回答恐怕也如龙支离宴上一样,是记忆中的了无痕迹。三哥大概真的是为了一名羌族公主参加了guī兹国王的婚宴,然而那名公主却不是阿丽雅而是丽史。云歌不知道该如何告诉阿丽雅这些。命运是如此无qíng地玩弄痴qíng人于股掌之上。
“你还记得与你同做人质的那名公主吗?”云歌终于声音轻柔地问道,。
阿丽雅显出不解的神qíng,“当时在楼薄共有三名公主作人质,你问的是谁?”然而她又很快明白了云歌的问题,“我生病之后,只有先零的丽史公主对我不嫌不弃,一直照料我。”她的眼睛转向一侧,似乎陷入回忆中,“那日楼薄的释比带我去跳於菟舞驱邪时,我已时昏时醒……也是丽史陪我去的……”阿丽雅忽然望向云歌,眼中绷起几分预备着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