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天界律法办事!我又从来都没有得罪过你!你为什么要打我呢!”
哎哟我去?
投降认怂的神仙妖怪我是见过不少,但是像他这种明明认怂还能如此理直气壮的,当真是头一回遇到!
他qíng绪有些激动,向前跪爬了两步,扯着我的衣角说道:“先前那个私闯藏书阁的就是这样!一进门二话不说就下了结界把人困在里头!动不动就打人!你九重天的神仙讲不讲理啊?!”
“诶!我可还没动手啊!你碰瓷儿可是不行!”
我退了一步,指着他怒道:“你这好歹也是天庭的司命星君!再小也算个官,有点下限好不好?!想讹我可是没门儿!”
他一手扯着我的衣摆,大瞪着两眼突然不说话。
“gān嘛?!”
我被他看得有点发毛,又说道:“我揍你是为你好,省得将来天帝知道了会治你的罪啊!我来此走了一遭,你若是毫发无损岂不是显得玩忽职守了?对不对?”
然而他似乎并没在意我说了什么,又愣了半天,才一脸诧异地说道:“……殿下穿的,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墨云软甲么?”
“是啊。”
原来他的重点在这里吗?!
他啧啧道:“我只在书上提起过此物,从未见过;据说不仅原材料十分难得,制作方法更法极其复杂,若不是今日亲见了,我一直都还以为只是书上杜撰的……”
这朵奇葩已经远远超出了我对蛇jīng病的定义,我顶着一脸黑线问道:“我还有一件上古神兵唤作赤焰红莲,由创世之初的天火锻打而成,世上仅此一件,阁下有没有兴趣用脖子感受一下?”
“那就不必了。”
他觉察出我的鄙视,讪笑着摆摆手。
不过,三界之中能识得我这软甲的人也十分有限,他还算有些见识。我稍微整理下思绪,又想起梦境中那通身洁白的大蛇,便问道:
“你可知道诅魇?”
他果然点头:“上古神shòu,由世间女子的嫉妒之心化形,曾出没于东荒大地晴昼海一带,祸害一方;父神曾派火神重黎斩杀,受重创后逃走,行踪不明。”
这小小的司命星君倒是确实有些学识,还真是个称职的仙官,这样一来省去我不少工夫。不过,典籍上对当年那场生死之战的描述,还真是轻描淡写啊。
我至今还清楚地记得,那一战我拼尽了全力,在将长剑刺入它上腭的瞬间,被它的毒牙贯穿左肩,最终两败俱伤。
不知是不是因为爬行动物生来脑子就小,还是我那一剑略偏了寸许,它竟负伤而逃,从此不见了踪影。我猜想着大概是死了吧,因为从那以后再也没听说它出现过。
“你能说点我不知道的事么?”我冷冷地看着他。
“您不知道的事……”
他歪着脑袋略想了一会儿,竟浮现一丝十分猥琐的笑容:“我还知道一个关于长公主的八卦,却不知您可有兴趣听听?”
那贱兮兮的样子在我看来十分欠打。我不动声色地眯起眼睛:
“你倒说说看。”
“前些日子司命府例行整理旧年的典籍书册,审阅到老君宫的《丹房纪要》时,我意外发现一件事。”
他一说起八卦,立刻眉飞色舞起来:“讲的是天宫在初建之时,长公主从下界采来的石料之中拣出一块玉髓,在老君的丹房炼制,后来竟成了一件通灵的神器。”
他提到的这件事,我还真有些印象。
那段时间天界诸神都在忙着修建天宫的事,天帝却并没有派什么差使给我,只要求我别捣乱就行。
众仙皆忙我独闲。那日我正四处闲逛的时候,偶然从一堆刚从下界采来的石料中发现一块玉髓,约摸不足两尺长、有男子手臂粗细,表面看去跟一块普通的顽石并无差别,我却一眼瞧出它内藏金玉之质,兴许是个有用之材,当成砖石来用真是可惜了。
那时的九重天上什么都没有,我当真无聊得很。于是我便拿着那块玉髓去了太上老君的丹房,想借他的炉子炼一炼这顽石,万一能炼成个宝贝呢?可那臭道士听后却嘲笑我:哪怕它当真是块极好的通灵宝玉,就这么一小块又能做成什么物件?无用的废材罢了,还是别瞎耽误工夫了。
我不服,骂他小器,连丹炉都不肯借我用。他被我磨得没法,只得由我去了。横竖我也没事做,便将那石头丢进去,用红莲之火炼了七七四十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