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念一动,忙问道:“可是在茂密的荻花丛里?”
“你如何知道的?”
“我亦有过类似梦境,我梦到我快溺亡了,你化成一条白蛟将我从水里救至岸边荻花丛中,我旋即化成凰……其实说是落汤jī更形象些。”
杨瓴笑道:“原来你我亦会魂梦相连呢……阿凰,快睡罢。”他轻抚我后背,在我额上落下一吻,我遂闭眼渐渐睡去。
翌日清晨我被内侍叫醒时,杨瓴已不在房中。许是思虑过重,我醒时头痛yù裂,双眼极涩。对镜一瞧,只见我双目红肿无神,面带菜色,内侍们吓得不轻,忙要去请女医。我伸手制止,让他们为我脸上敷了厚粉,堪堪掩下病色。
整个及笄礼我都无法集中jīng神,眼前时而出现李广利与他的外甥昌邑王刘髆恻恻yīn笑,或是一脸骄奢的公孙敬声身后立着高深莫测的冯氏。我浑浑噩噩地随着刘进的妹妹刘湖儿在我耳畔的轻声提示,木然地完成了及笄礼。礼成后,我望一眼在场的喜上眉梢的亲人们,我的母亲,兄长,长姊,刘进与他的弟弟妹妹,独坐一隅微笑的泸楠,在泸楠旁支颐与泸楠耳语的史高,我在东屋梳妆换衣时替我打点一应杂务的王翁媭……我双拳攥紧,qiáng忍泪水,向万里晴空一揖致意,愿上天眷顾,保他们一世平安。
作者有话要说: 瓴哥:媳妇,你快把为夫憋坏了!
凰妹:有本事饮花酒去啊!
瓴哥:为夫哪敢呀……(转头)话说作者你啥时让我娶上我媳妇?
作者:敢对你媳妇耍心眼,就憋着你。
瓴哥:……
☆、jian人当道
我找了长姊密谈,对她说起“朱安世”,让她务必提醒太子提防李广利以此人做下圈套行yīn险之事。我在长姊征询的目光里qiáng自镇定,只说是我做梦所见。长姊无奈,自去说与太子。
及笄礼过后便是我的婚事了,由于母亲与兄长留在了长安,长姊便议定我自月福轩出嫁。赤泉侯府作为男家与兄长和长姊将繁冗的六礼过了一遍,而我则是日日在我的闺房里被教习各种为妇之道。有时看着纳采送来的大雁和玉璧,还有各色聘礼,我面上一派欢喜,心下却越发不安。
亲迎的日子定于六月初一。内侍们替我梳上高螺瑶台髻,佩以钗环,一侧凰簪尤其夺目。母亲按规矩对我一番训导后,含泪哽咽:“阿凰你好好过日子……”我鼻子一酸,忙点头应下。拜过母亲、兄长与长姊后,huáng昏将至时,我走到博望苑侧门外看到了前来迎亲,一身喜服比起平日端方更添几分伟岸的杨瓴。他向我母亲送上贽礼,禀告一番后,携我登上婚车。
我们入车坐定,我身上缡带便被绑到杨瓴的缡带上,杨瓴见我时有走神,便问我是否累了。我摇头朝他一笑,杨瓴有瞬间的愣神,随即又道:“阿凰今日最是艳丽……这凰簪佩你髻上甚是相宜。”我闻言心下忽又怡悦了几分,伸手抚上他眼下胎痕道:“瓴哥哥,我总觉得这胎痕似与我有旧。”杨瓴敛起笑容,问道:“阿凰,自今日起,你该唤我甚么?”我一顿,娇笑道:“瓴君?”杨瓴牵起我手:“如此甚好。”
到得迎紫里,我与杨瓴手执结好的缡带走入屋内,一应拜堂、沃盥、同牢、合卺、结发如仪。礼成后,一众宾客持酒上前祝贺,我认得的当先便是姬池,还有那一众曾与杨瓴去“饮酒”的同僚。杨敞亦在座,与他同来的是两位青年男子。只见其中一男子浓眉鹰目,面露桀骜,我一见此人便生出与初听到苏文的声音时相似的不适感。另一男子身形高大,五官立体,浑身透出一股jīng明。趁杨瓴与宾客叙话饮酒之际,我拉过姬池问道:“华起兄,你可知那两位与杨子明同来的是何人?”姬池略一思索,与我道:“我听子恪提过,那位稍矮的是光禄大夫霍光的侄孙,霍云。另一位魁梧些的乃陇西太守别驾,范明友。”我眼睛一转,又问道:“景桓侯霍去病的异母弟霍光?”姬池点头:“正是。”
一切礼毕后,长姊派至我身边的两个名唤少纹、芸拨的小婢为我卸妆更衣,我收拾好chuáng铺等杨瓴回房。我脑里一时想起朱安世,一时又想起霍云让我升起的不适感,连杨瓴走近我也未察。直至杨瓴一把将我推倒在榻上,我方望见他那双酒后的美目正满含深qíng凝视着我。杨瓴语带急切道:“阿凰,我可是等了此刻许久了。”说话间他伸手探进我腰间将我里裙掀开,我一惊正想拉开他手,然而晚了一步,他右手已抚上我髀上内侧,炽烈的手掌轻轻揉捏着我髀内厚茧和髀ròu,轻声道:“阿凰,不想你髀上ròu实茧厚,甚是有力呢……”杨瓴这番似赞扬更似挑逗的话让我立时满面通红,嘴里只呼出一句:“瓴君,你要做甚么……”回神时杨瓴已动手褪去了我身上衣衫,我骇得浑身颤抖,之前看的房中方技图简早已抛出九霄云外。直到被杨瓴紧紧拥住,下*身骤然一阵贯穿的剧痛袭来,我方清醒,两手抓住身下被单咬紧牙关堪堪忍下。杨瓴在我耳边低语:“傻女子,太疼了你就喊出来啊……”其声极柔,我不由自主沉缅其中,竟不知抗拒地随他胡作非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