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要能揣测到凤沅在想什么,我也就离她不远了。
我想了想,果断决定,还是离她远点吧。
二哥二嫂成亲第二天就双双收拾包袱跑了,还留了张字条,说什么天大地大,四海为家。
我爹说一拍桌子,“这个混账小子,有本事就别回来了。”
我娘叹息了一声说,“这媳妇茶还没喝上就跑了,真是太不孝了。”
我以为爹娘还会在家里住上几天,没想到我爹从前的老相好忽然找上门了,我爹带着我娘收拾收拾东西匆忙就走了。
青丘又只剩下我了。
我……真的是他们亲生的女儿和亲妹子吗?我很怀疑。
我在书房里埋头苦gān之时,凤沅就来了。
二话不说拉着我就走。
“gān嘛去?”我问她。
“梨梨她老爹邀我去冥界,说什么要我给她女儿一个正式的名份。”
我觉得很惊悚,“名份?”我没想到梨梨小姑娘崇拜凤沅的目的是为这个,这冥神神荼思想也真是够开放的。
想那九华山的离遥真君苦苦思慕不庭山的少和神君,日日去不庭山下诉心肠。结果呢,离遥真君被他爹打断了双腿,现在还在家里养着呢。据说那少和神君本也有那么一丢丢的苗头,却在他娘日日的哭诉下将想法扼杀在摇篮里。
凤沅看了看我,“你想啥呢?”
我犹豫了一下,虽然我不反对,而且凤沅好像挺看得开的,可那凤族七大长老又能同意吗?那七个老头啰嗦起来,我十个师父都得甘拜下风。
“那个,如果冥神待会说了什么过份的话,你别放在心上,能推就推,实在不行,你还有我呢。”
凤沅嫌弃的看了我一眼。
去冥界,就得过忘川。
其实我还是蛮期待的,因为我对冥界忘川两岸的彼岸花十分好奇,但一直没有机会见到。
冥界有条河,唤作忘川,忘川上有座桥,名唤奈何,桥头有块石,名叫三生。
非冥界之人要渡过忘川,就得等河上的摆渡人来接。
我蹲在河边看彼岸花。我看书上说,“彼岸花,开彼岸,花开不见叶,叶不见花,生生相错。”
据说这花只开于冥界,是只开在忘川彼岸的接引之花。也是冥界唯一的花。
据说彼岸花的花香能够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
当灵魂踏上奈何,渡过忘川,便忘却生前的种种,把曾经的一切都留在了彼岸,往生者就踏着这花的指引去往轮回之路。
我伸手想去碰一碰在轻轻摇曳的彼岸花。
“别动。”一声猛喝制住了我要碰到花的手。声音嘶哑之极,好似是被硬生生劈开似的。这应该是坏了嗓子吧。
我收回手,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那人一身玄袍,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就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我被唬了一跳,退到了凤沅的身边。
“别动这花。”他又开口,声音依旧是那般嘶哑。
我呐呐的点点头。
我看了看凤沅,凤沅看了看我。
然后耳边传来一声苍老的询问,“敢问可是凤沅上神?”
凤沅称是。
“老朽是这河上渡叟,奉冥神大人之命前来此迎接凤沅上神。”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听到那渡叟称凤沅上神时,那黑袍男子的身形僵硬了下。可再看时,又没什么了。
上了船,我问道,“老伯,那人是谁啊?”
渡叟笑道,“那人是冥界的护花人。”
“护花,护的是彼岸花吗?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这是九千年前发生的事。”
九千年,我怎么都没听说过这事呢。
渡叟叹道,“也是可怜,他的夫人死后不愿过奈何,投入忘川,却没料到并未沉入忘川,在忘川上走了三百年而形魂消散。”
“这跟护花有什么关系?”我问道。
渡叟叹息,“那人因此大闹地府,惊动了地藏王菩萨,菩萨与他说他夫人的魂并未完全消散,还有灵魂的碎片寄生在忘川两岸的彼岸花中,至于能不能找到,就看他们的缘分了。”
凤沅沉默了会,问“入忘川而不沉,绝非一般人,老人家可知道那女子的名字?”
渡叟摇了摇头,“好似来头挺大的。当时惊动了冥神大人,可后来就不了了之了。这事也就没人再管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