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沧锦却说,他已不愿再回族中,希望在灵山待着。
他也没有拦着。
她又过来了,还带了她亲手做的糕点。
她似乎很喜欢待在灵山,尤其喜欢待在他的面前。
他念经,她吃东西。
他看经书,她吃东西。
有时间她吃着吃着,会忽然递一块到他嘴边。却又忽然把手收回去,冲他抱歉的笑笑。
其实他很想与她说,别吃那么多。
可他忍住了,他可以在任何时间,任何地方心无杂念,岿然不动。可偏偏对她无法。
她吃的太多吃伤了嗓子,他有些无奈。却又不能让她吃药,他想,就当给她一个教训好了。
终于她不再吃东西,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话本子,坐在他对面看了起来。
忽然安静了,他又不习惯了。忽然又想念她吃东西的模样。
这天,她看书时,不时的会看他两眼,眼神极其古怪,他心里有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她放下书,向他走了过来,在他身后抱住了他。
她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让他忽然想起她撞进他怀里的那天,也是这样。
她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边,很热。
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很僵硬。她的动作却停了下来,伸手去拿桌子上的书。明明,明明可以推开她的,却没有动手,只是任她抱着。
她的手抚上他的胸膛,他努力的克制着自己,呼吸却还是变得急促起来。
在她再次停下去拿书的时候,他扣住她的手腕,压低声音道,“放手。”
她挣脱他的手,捧起他的脸,就把嘴唇印了上来。那一瞬,他的心里好像有无数的爆竹在炸裂,噼里啪啦,炸的他魂都快飞了。
脑子里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不行,他不能这样。他猛的退开她,顾不得将撞在案几上的她拉起来,就匆匆的跑了出去。
他甚至都不敢再回到他的院子里去。
那是他有生以来最láng狈的一次。他告诉弟子他要去凡间宣扬佛法,他在躲着她。
他知道她在灵山待了几天就回去了。可他还是不敢回去,那几日,便是闭上眼睛,都会出现她的模样。还有,她的嘴唇贴在他唇上的感觉。
再见到他时,她现在大街上看两个妇人打架。
人群散去时,她也看见了他。
他看了她一眼,下意识的转身离开。身后的她也跟了上来。
还住在了他的隔壁。
晚上她拿了壶酒坐在他对面,边喝便看着他。
他低低的念了句,“一切皆为虚妄。”
她将耳朵凑过来,他向后退了一下,却见她撇了撇嘴角。
没一会儿,她踉跄的走了过来,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扶她,她却扑进了他的怀里。
她直接抬头亲了上来。
还没等他有所反应,她对他说道,“今见郎君在此苦修,妾心疼不已,妾仰慕郎君已久,今才鼓起勇气与郎君诉于思念之qíng。妾愿与郎君共赴巫山。”
他的心比那天跳的还要快。
他动了动,却被她紧紧的抱住。
她在他的耳边道,“好不好?”
那个字差点脱口而出,他僵着,她拍了拍他,问他有没有事,他握住她的手,在心里告诉自己,若是她要是再……
这便没有了下文,她将手抽了出来,打了个哈欠,对他说,她困了。
为了避开与她见面,他早早地就出去了。等他再回到客栈时,她已经离开了,连道别都没有。
又过了很长的时间,在冥界见到了她,那时她无意间碰到了三生石,引得地府动dàng。
那时他去冥界找地藏王菩萨,让菩萨的谛听神shòu寻一寻那无法探知的存在,没想到连谛听都无法探知到。
她就那么无措的站在那,脸上还带着点无辜。
他替她向地藏王菩萨做了解释,菩萨也没多计较,就回去了。
她看着他,主动凑过来与他说话。他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忽然想到她贴在他身上的感觉,他无心应付她,就回了灵山。
他没想到没过几日她就出现在了灵山,她不像之前那样欢脱,显得很伤心,也不来与他说话了,就坐在他中的那株菩提树下喝酒。
他刚走过去,就被她扯住衣摆。她死死的抓住他的袖子,靠在他的身上,红着眼睛问他,“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她又把头低下去,抱住他的腿,像是在对他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其实,我早就知道我不是爹娘的女儿,我只是假装我是他们的女儿。我不知道我是谁,从哪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