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直接下手,孩子死于非命,皇兄必定会严查。若是用死婴,一时半会儿查不出死因,只会当做是孩子没活成。而且,若是孩子死于非命,当时在相国寺的所有人都会受到牵连。若是死婴,则归在孩子自己身上,与旁人无关。”
没想到里头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顾烟寒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由于还记挂暖暖,夫妻两人没呆多久便离开。
一路上,互相交换了得到的信息。
柳木崖下,秦少安当时负责指挥全局,由齐望岳带兵冲锋。因而两人知道的不多,只知道陆篱被山下一户老夫妻所救。
醒来后,陆篱因为担心再次被柳木县县令所害,又不知道秦少安等人前来,便直接前往京城,才发生了金銮殿上认亲那一幕。
“干云怎么说?”顾烟寒问。
“本王让他近几日别来王府。”席慕远道。
顾烟寒不解:“为什么?”
“老头子与陆篱都记恨我,干云这个时候来王府,指不定成为他们的眼中钉。他脑子简单,政治漩涡不适合他。舅舅也想回来,改日便让他去辽东替换。”
正说着,两人回府便得知武清侯夫人来了。
顾烟寒去见客,祝盈君道:“王妃,我这几日身子不大舒服,想求你诊脉。”
顾烟寒忙示意她坐,又见祝盈君望向周围,会意的将下人退下。
她给祝盈君把脉,脉象平和,无恙:“没什么大病,身子也康健。估计是不小心累着了,多休息就好。”
“谢王妃。”祝盈君一笑,压低了声音,“我们侯爷不方便来王府。有话让我转告王爷王妃。”
“你说。”顾烟寒乐了,干云还是挺有脑子的嘛。
祝盈君低声道:“侯爷说,他去了柳木崖下,那里的确有一幢小屋,也有老夫妻居住,却不像是有人长期生活的痕迹。”
回来的路上,席慕远也说了这一点。柳木崖上就是土匪窝,正常人都不会选择在附近居住。
“侯爷还说,他总觉得这事邪门。长生锁的确是他找回来的没错,可他第一次下悬崖的时候却没有看见。是第二次原路返回之时,在距离山崖不远处发现的。那个点很明显,那里光线也足,他第一次下去就该发现。”
祝盈君说着有些迟疑,“就好像是有人故意放在那里让他看见一般……”
“那对老夫妻呢?”顾烟寒问。
“侯爷已经派人将他们保护起来。”祝盈君道。
顾烟寒颔首。
祝盈君说着抬头:“王妃,侯爷让我传的话传完了。侯爷说,他很可能会去辽东,我也要去吗?”
顾烟寒笑了:“你不想去?”
祝盈君脸颊微红的摇头:“不是……我就是有点害怕……我长这么大,去过最远的地方是城郊的相国寺……”
“别怕啦,你看你们家侯爷不是对你很好?他这么信任你,将这么重要的事都告诉你,让你来传达。你也要信任他是不是?”
祝盈君红着一张脸点头。
“往后就算去了辽东,每年也会回京述职,你跟着一起回来便是。你娘家哥哥也多,他们也都可以去辽东看你。王爷我和我以后也要带着暖暖回洛北呢。”
顾烟寒宽慰她几句,祝盈君这才欢喜的离开。
正院内,席慕远正轻手轻脚的为暖暖将脸上乌漆墨黑的药膏洗掉。
“这是什么?”顾烟寒沾起一抹被丢在一边的药泥闻了下,“海底泥?”
席慕远颔首:“洛风新配了草药加入的。”他伸手将暖暖张开的小嘴合上,“馋死了,土还吃。”
“吃土嘛。”顾烟寒一笑,帮暖暖将脸上剩余的海底泥擦掉,顺带转告干云的话。
席慕远眉头紧皱。
顾烟寒问:“若陆篱是假冒,而你才是真的,你待如何?”
“该如何便如何。本王此生姓席,往后也不打算改姓。”
“啊呀呀!咦——”暖暖不知道开心什么,兴奋的乱叫。
席慕远抱起她:“怎么?你说爹爹无情?”
“呀呀呀!”
“他们做的事就不配爹爹认他们。更何况,你有证据证明爹爹姓沈?”席慕远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