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微风dàng漾,推云移雾,那浓浓的云雾便忽而移动,忽而停滞,忽而凝聚,忽而消散,忽而升腾,忽而流漩,随风而舞,缓缓飘移。
耳边忽然传来鸟啼鹿鸣,百啭千回,如天籁之音,只闻声不见影;俄而层峦叠嶂,忽隐忽现,如神异之龙,只见首不见尾。
随着一阵劲风扑面,只见一团团虚无缥缈的浓雾不时地扑在脸上,掠过身旁,明明一握即入手,偏偏撒掌总虚无。
这景象宛似梦中所见,眼前尽是一片虚幻和迷蒙,妖烧的云雾升腾到半空中翩翩起舞,翠绿的群山漂浮在雾海中潺潺流动。
云雾霎时汹涌翻腾,吞噬一切;却又不免渐舞渐淡,随风飘散。
老妪同麻姑、从姑、毕姑母女四人身处如此佳境,犹如滚滚波涛中的一片片树叶,云雾山上飘,人物画中游。
她们正自陶醉其间时,徐徐清风不断飘来,雾气逐渐消失无踪,湛蓝的天幕终于缓缓开启,一轮红彤彤的太阳喷薄而出,从迷茫的云层中透出淡然而柔和的光芒,仿佛花样少女的粉嫩红颊,娇靥似火;随即化成金光万道,照亮了人间万物,给广阔的山川大地披上了一袭灿烂的金装。
这一来,刚刚还似一幅幅水墨画的山川田园,陡然间变换成了一幅幅流彩画的山水人家;大自然的一切,都被晨雾擦gān净了,于是空气变清慡了,心qíng变舒畅了,眼界也变开阔了。
放眼远眺,只见一条玉带曲曲弯弯地飘落在丹霞山前的山野之间,这就是流经南城县城的江西省第二大河流——盱江,与右岸的黎滩河相汇而过。盱江东岸,突兀着石峰一座,临江伫立,其状如人踞坐,气势雄伟;再看东南方向,远远地又有一座石峰雄峙,山峰峻峭,好不壮观。两座石山与丹霞山三山鼎立,彼此隔江相望。三山之间是一块天然的开阔平川,其间散布着几个村庄,住着不少耕作的农民;河畔几间简陋的茅棚,住着几家打鱼的渔夫。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安宁恬淡的生活。
老妪忽然轻叹一声,对麻姑、从姑、毕姑她们道:“俗话说:‘树大分杈,女大分家。’你们都已经长大了,今后也该分山而居了。”
麻姑、从姑、毕姑三姐妹听罢,一时都未吭声,只是一个个面露愁容——毕竟自幼在此长大,与母亲朝夕相处了十八年;一旦分居,习惯了妈妈百般呵护的她们突然将要失去她,自然很不愿意:不容易习惯不说,也不免很是依依不舍。
老妪见状道:“妈妈如今已是‘古稀之年’,只怕再活不了几年了,不可能陪伴你们一辈子,你们都要学会独立自主和理家之能啊!”
这一天,麻姑几乎都是在郁闷中度过;及至深夜,从姑、毕姑与老妪都已安然入睡了,麻姑却仍然难以入眠,于是走出dòng外,仰观满天星斗。
突然,夜空中跃现一颗明珠,光芒四she,紧接着,天边出现一朵祥云。祥云之上,一只九色麋鹿口衔一块色彩艳丽的锦绢,径自奔到麻姑面前。麻姑取绢一看,只见绢上书曰:“麻姑恋此山,此乃麻姑山。”麻姑大感诧异,急忙回头看时,那九色鹿已失踪迹。麻姑心领神会,望空而拜。
次日,老妪在水廉dòng里同麻姑、从姑、毕姑三姐妹举杯共饮道:“今日分山而居,你们饮此酒,莫忘丹霞山上养育之恩。”饮酒已毕,老妪接着又道:“今日分山,以梳髻分先后,谁先梳完,便留居此山,再按先后次序由近而远各得其所。”三姐妹听了,各自抢着快手梳髻,一个个都想留在丹霞山里。
麻姑疾步奔至dòng旁小溪边,刚披水梳洗,不防大风乍起,chuī起满头秀发,早在麻姑头上自然而然地结成一个又圆又高的发髻。麻姑顺手cha钗,发髻即成。老妪大笑道:“麻姑为先,居此山也。”从姑、毕姑梳毕,只得哭拜而去。自此,三山便以麻姑、从姑、毕姑为名。
麻姑虽然留居麻姑山,到底对两个妹妹的居所颇不放心,于是特意前往探视,结果看见盱江东岸从姑居住的,如今南城县盱江河东的从姑山嵯峨伫立、气势雄伟,东面的“飞鳌峰”与西面的“天柱峰”与双峰之间素称“从石天光”的“一线天”以天桥沟通,山上怪石林立,别具奇观。而盱江东南远处毕姑居住的,如今南城县城东南方上塘境内的毕姑山岩壁陡峭、茂林修竹,尤其是山顶的“毕云峰”峰高特出,屹然壁立。只有一条羊肠小道,弯曲盘旋,崎岖而上;峰中有一深dòng,dòng门深邃;真个是“险、幽、奇、秀”,独具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