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突然,弦月爆笑出声,抱着肚子蹲到地上。
风水轮流转,转得还真快,刚才吴子规笑得前俯后仰,现在换她笑他了。
“好怪哦,什么样的怪人会叫自己杜鹃?杜鹃鸟?哈……”
“我叫子规。”
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没料到会被耻笑。
“子规明明就是杜鹃嘛!”
她笑得眼泪滚落细嫩的脸颊。
“你……”他的怒气快速攀升。
“等等!”她突然举手止住笑,表qíng变得严肃。
“怎么,你想到什么了吗?”他警觉自己的秘密有被拆穿的危机。
“你叫吴子规。”她的脑袋开始动起来。
“是啊……”糟糕!早知道就编一个假名。
“子规是杜鹃,又叫吴杜鹃。”弦月眼中浮起一抹恶意。
“这是哪门子的推论法?”他的脸上青白jiāo错。
“杜鹃又是一种鸟,所以你也可以称做‘吴鸟’。”
“吴……鸟……”他的脸色更难看了。
“吴鸟?无鸟!哈哈哈,无鸟,没有……”她再度狂笑起来。
“无……”
依书中解释,子规确实为杜鹃,然而,因为他“地位”特殊,从来没人敢在他面前嚼舌根,久而久之,他便忽略了这件糗事,没料到,现在居然被一个rǔ臭未gān的小丫头拿来取笑。
“真是受不了,我的肚子笑得好痛,你父母实在有趣到极点,什么名字不好取,偏偏选中一个‘鸟’名,哈哈哈……”她愈笑愈无法自制。
“好男不与女斗,我不想做无意义的口舌之争,我走了!”他不想再理她,转身就走。
“喂,等等!”
吴子规自顾自的往前走,没理会弦月,他走两步,弦月也跟着走两步,他左转,她跟着左转,他快、她快,他慢、她慢,反正弦月就是亦步亦趋的跟在吴子规后面,像影子缠住他。
“你gān嘛跟着我!”被讥笑自己的人跟着,绝不是件愉悦的事。
“臭美,我才没有跟着你呢!碰巧同路而已。”弦月眼神左右飘忽,装作无辜。
当初临时起意,只策划逃走,至于逃走之后的打算,自己毫无头绪,看到这只杜鹃一副识途老“鸟”的样子,自然而然想先跟在后头,再思考下一步,但她表面上依旧要摆好架子。
“是吗?”吴子规把弦月上上下下瞧个透,心里明白她是无所适从。
“那当然。”
“难不成你不知道走出树林的路?”
吴子规自以为体贴,不料碰着弦月的痛处,她生平最怕别人瞧不起她。
“我当然知道走出去的方法,我们只是刚好走同一条路而已。”
“哦……”
“话又说回来,你是军师,理所当然是你提主意,不是吗?”她脑袋一转,想到一个推拖之辞。
“可惜啊,有个人一直在嫌我,却又要我提主意。”
“原来你这么小心眼,不然我先走。”心事被说中,她拉不下脸来继续跟,只好赌气自己乱走。
吴子规无奈的摇摇头,想不理她,却又觉得她是自己的责任。
等等,为什么她会变成自己的责任,这种qíng绪有点似曾相识,他曾在何时有过这种感觉,好像是一个很遥远的记忆,明明自己是受害者……可是,却感觉责任在自己身上……
看她在jiāo叉路口,无助地四下张望,一副拿不定主意的模样,他实在感到不忍心。
丢下她?不行,办不到!
思前想后,吴子规决定至少先带她走出树林,便朝右手边的路走过去。
“往这边走……”
“不准走在我前面!我自己知道要走哪一条。”她小跑两步,冲到前面。
“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
“在树林里,常有猎人放置捕捉野shòu的shòu夹……”他故意慢慢的说,提高话里的悬疑xing。
“shòu夹……”
弦月的步伐随着警语慢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