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有惊无险,差点以为脱不了身。”他拉起袖子又擦额头又扇风,刚才的场面确实让他非常紧张。
“是啊,你这回总算稍稍发挥出军师的作用。”她摸着自己的胸口,心跳实在乱得不像话。
“过奖!过奖!”
刚经历过一番“生死jiāo关”的两人,此刻满头大汗在路旁歇息,弦月拿起锦帕,轻轻擦拭汗水,细致的脸颊此刻绽放玫瑰般的红嫩,就着夕阳的余晖看过去,更添娇美瑰丽,吴子规一时看傻了眼。
弦月一抬头,便对上吴子规异样狂热的眼神。
吴子规发觉自己失态,连忙别开脸,却又发现自己居然握着弦月的手,他慌慌张张的放开,像做错事的孩童,一双手不知该摆在何处。
“你在看什么?”弦月逐渐平顺的呼吸又急促起来。
“嗯……没想到你演得真像,连我都差点被唬过去。”他借此话题化解自己的失礼。
“那当然,我是心有戚戚焉。”
“你一个小丫头,哪里懂得什么叫做‘心有戚戚焉’?”吴子规摇摇头,认为她夸大其辞。
“当然懂,因为那是我自己的亲身经验。”弦月不服气的瞪大灵活的眼睛。
“拜托,你能有啥经验?”
“别小看我,我也是被迫成亲的受害者!”她终于找到人可以大吐苦水。
“被迫成亲?”他挑眉问道。
“还不是因为我父……亲……”弦月又是跺脚又是扁嘴。
“对了,你是不是该快点回去?免得他们担心。”他想起弦月是半途被劫而跑掉的新娘子。
“我才不要回去呢!”弦月鼓起腮帮子。
“为什么不回去?”
“因为……我被我父亲卖了!”细想从头,弦月有满腹委屈。
“什么!现在居然仍有卖女儿的恶劣行为!”他无法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事。
“当然有。”
“你们是血ròu至亲,难道他没考虑你的幸福吗?”
“他根本不在意我的未来。”
“难不成他没有帮你好好找个婆家?”
“他只看上对方家大势大,就直接把我卖给对方。”
“我想他是希望你过富裕一点的生活。”他低头苦思,努力揣测弦月父亲的心思。
“我是那男人第十九任的小老婆耶。”弦月常听宫女在谈些富豪qiáng抢民女的事qíng,现在拿出来用正合适。
“天底下居然有这种父亲!”他替弦月抱不平。
“他就是其中一个,现在一定开心的在数钱呢!”
“真过分!”
“我不想嫁给一个又丑又肥的糟老头。”反正不认识对方,便尽量丑化他,只是自己过于入戏,说到后头,声音还真的带点哽咽。
“什么?”他看弦月娇弱可怜的模样,再想像对方痴肥的样子,更加觉得必须好好保护她。“好,你别回去,我先收留你,日后再看着办。”他拍拍胸膛,把弦月的问题全揽在身上。
“也好,虽然你不是个称职的盗贼,不过做个骗子军师骗骗人,勉勉qiángqiáng可以过生活。”她当真仔细研究起吴子规。
“我大发慈悲收留你,你竟然回过头来挑剔我!”他没想到弦月如此不识好歹。
“根据你在客栈里的表现,事实的确如此,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弦月耸耸肩。
“是吗?”
“对啊!”
“为什么你不反省检讨自己的表现?”有心行善却被嫌弃,他有点不服气。
“我认为我演得不错啊!”弦月骄傲的抬起下巴。
“可惜你的反应太差,还得我一步一步指示清楚。”他忍不住和弦月斗起嘴来。
“谁教你不事先把话说清楚,现在居然敢反过来教训我?”想找碴,她正是能手。
“遇到状况,讲究的是随机应变、临场反应,是你自己反应慢半拍,怪不得别人。”
“你身为军师,规划得不清不楚,反倒怪起执行者,你不觉得有点本末倒置吗?”她愈抗议愈大声。
“如果你反应快一点,根本不必làng费太多时间,我们早就脱身了!”他的音量跟着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