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一定!”又一人道,“我可听说了,就上个月,谨王府招进去的那个大夫,可是差点就将小世子治好了,只可惜……”
“可惜什么?”之前几人一起问。
“可惜……”说话那人做出哀叹状,“小世子还未治好,那大夫就平白地陨了命,小世子受不住吓,当日夜里就晕了过去,至今都没能醒来!”说罢,他无限悲戚地叹口气,“也不知……这谨王爷是造了什么孽,竟遇着这么个祸事!”
一席话说得众人感慨丛生,有为这谨王爷鸣不平的,也有细数他的好的,还有说他年纪轻轻却摊了这么个祸事,怕是前世造了孽了!总之说来说去,都是些零零碎碎的琐事。
宣成魅觉得无趣,转身正yù离开,却听最开始那人道:“哎,你们说……会不会真像传言中那样,这世子,其实是……”
“瞎说什么呢?”不待他说完,另一人已将他的话打断,“这王爷府的事,哪是你我能议论的,再瞎说,小心被官爷听去,割了你舌头!”
那人再不敢出声,连同周围人,也都一起默了。可这番话,却听得宣成魅与空木,皆疑窦丛生。
听起来,这民间是流传着一些说法的,只是这说法太有损皇家颜面,大家才不敢公然讨论。可以宣成魅的经验来看,在人间,尤其是皇家,越是这些神神叨叨不敢说的话,越是接近真相。
兀自思量间,又听前方官差道:“怎么?无人揭榜么?”
周围人一听,竟纷纷噤了声去。
那官差又道:“谨王爷的为人,相信大家也知道,若有人能将世子治好了,无论官,银还是田,谨王爷定都能满足各位,但凡各位有些想法,都可以来试上一试,不必这样畏畏缩缩!”
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然等他话落,下面仍是无人应声。许久,那为首官差低叹口气:“既然如此,便请各位相互转告,若有合适的人选,请他揭榜来我谨王府走上一趟,拜托了!”说罢,那两队官差又列成一排,鱼贯着朝着城南方向而去。
这谨王爷,宣成魅知道一些,貌似是当今圣上的兄长。早些年还是皇子时,他曾参与过夺嫡之争,帮的是太子,可惜后来太子败北,让当时并不受宠的六皇子即了位,他也就自然而然地受了牵连。
据闻,当年谨王爷也算青年才俊,先皇还在时就立下数道功勋,在民间亦有很高的声望。偏偏他是庶出,又在夺位之争中站错了队,于是他本该平坦的人生路变得坎坷难行,到三十岁时,gān脆离了朝堂,甩手做了一个闲散王爷。
却不想,如今多年过去,他却又遭了此难,好好一个世子,竟无端染了顽疾,真真是算得上命途多舛!
想到这儿,宣成魅低叹一声:“你说……这王府世子,能染什么病!”这话自是对空木说的,然等她话出口,一抬头,却见旁边已没了空木人影。
周围人正陆陆续续地撤离开去,她在人群里四望,隐隐约约似看到空木正向那告示牌走去,她有些不解,对着他背影喊道:“喂!你gān嘛呢?”
然前面那人却像没听到一般。她没办法,只得拨开人群,跟着走了过去。
她到时,他正盯着告示牌发呆。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见上面新贴着一张huáng纸,纸上写着招医一事,最下角落的是谨王爷的印章。
她看向空木,问道:“怎么?你想揭榜?”
空木抱住手,若有所思地将那告示看了看,道:“你不觉得,这上面写的东西,很有意思么?”
宣成魅又回过头去,将那纸文书从头到尾地看了一遍。那告示总共不过三段,第一段是写征集民间神医,第二段描述世子病qíng,第三段罗接着可能的谢礼,与一般告示并无什么不同。
“哪里有意思了?”想了想,又道,“难不成,你说的是这良田千倾,官至五品?老实说,这东西,确实比薛老爷给的那些要实在一些!”
“你说什么呢!”空木正将手伸向那告示,听她如此说,他顿住手,颇有些无奈道,“我在你眼里,就这么肤浅么?”
宣成魅想想,认真道:“确实这么肤浅!”
空木脸一抽:“罢了,既然都这么肤浅了,那这榜,我不揭也得揭了!”说着,他手上一用力,那张纸便被他整个撕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