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介绍完后,锣鼓声响起,只见文组的除须当众挥毫,写篇文章考验实力外,还须画幅“鸳鸯戏水图”;而以武会友者,自然是得打得难分难解了。
余翰林回头望了眼端坐着余芊瑛的轿子,然后满怀期待地绕场一圈,听着群众的鼓噪、拍掌声,他的耳膜都快被震破了。屈指算来勉qiáng有那么两、三个还像个样的或许可以匹配得上他的宝贝女儿,怪只怪他要把女儿生养得这么出色,活该要找不到好女婿!
一个时辰转眼过去,经过一番比试,各组人选似已大致底定。余翰林也开始检视着最后的可能人选。
“女儿啊,你看得怎么样?有没有特别中意的?”余翰林凑近余芊瑛的轿旁轻声问道。意思是若有她中意的,待会儿他才好“作弊、放水”啊。
“哼!”轿中的小岚紧张得喉头发紧,只得轻吭一声,就没敢再有下文。这是余芊瑛教小岚的,若有人敢问她话,尽管爱理不理地吭个气就行,谅谁也不敢再多跟她嗦。
光听到这一哼,余翰林果真不再问话,当余芊瑛相当不悦地不想搭理他。
回神注意着擂台,不知何时那擂台上竟出现了个浓眉蓄胡,脸上还有道刀疤的男子。
他怎不记得有这么号人物?瞧他那模样,活像是个江洋大盗,这种人怎能当他女婿呢?但偏偏……他的功夫还满好的,竟连连撂倒几个参赛者,尽管他心里再怎么祈祷,但老天似乎仍没听见他的祷告声,没一会儿,已无人敢上台挑战那江洋大盗了。
本来余翰林还觉得大不了待复选时刷掉他便是,反正还有两组的候选人。谁知这人实在胆大得很,竟然拿着手中响刀,发出“咻咻”的刀鸣声,恐吓似的跑到其他两组人身旁,叽咕地不知低声说了什么,那其余两名优胜者竟抖着身子,自动放弃,而他则是得意地朝余翰林走来。
那个大胡子竟成了最后、也是唯一的人选?余翰林僵住地不知该如何是好,此人看来绝非善类,瞧他那横眉竖眼的凶狠模样,若想教他放弃怕不简单。当然,以他余家财势,他又岂会怕他?只是这么一揽和,他们余家招婿的最后优胜者竟是如此不入流的人物,那他岂不成了苏州的大笑柄了?更严重的是,他以后哪敢在女儿面前再提起她的婚事?
余翰林喉头发gān地忙奔上擂台,几乎是一副乞求的眼神:“还有哪位俊秀想上台比试?”
现场静默地大伙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没个人敢发出半点声响;唯一的声音,就是那跟在余翰林后头上台的大胡子,正甩着手上大刀,白晃晃的刀身加上那“咻咻”夺命似的响声,看得人不寒而栗!一般人家哪敢去招惹这人物,更何况他不光是长得骇人,即使是外行人,但看他刚才那打人的架式,想必他那身拳脚功夫可也不是假的,真才实料得骇人呢!
站在围观人群外围,高羿焦躁不安的眼神盯着台上的一举一动,对这结果,他大概是除了余翰林外最不能接受事实的一个了。
打从他来到此地,一双锐眼就直停留在比试台上,他当然不是来看热闹,而是放心不下余芊瑛。
如今她对他的误会是愈来愈深,倘若他出面比试,只怕她一瞧见,不当场骂他是个贪财好色之辈岂会甘心?但若不出面,他看眼台上那面带凶光的男子,若由他夺魁,他又岂能放心?虽说人不可貌相,但见他那狂妄的神态,恐怕亦非善良之辈!
心头一紧,他什么都顾不得地纵身跃上擂台。而他的出现,霎时引起阵轰声雷动,众人莫不期待著有场好戏可看。
太好了,有救了!余翰林目不转睛地看着高羿,这个平空冒出来的男子,俊逸之貌不在话下,加上七尺昂扬、气宇不凡,自有股凛然之气,应是个正派人物,而那身手更是了不得。
好!这个好!他在心里大叫着。这个女婿他是要定了,就算是他被打倒在擂台上,他闭着眼睛都要判他胜利。
“好样的,我对你有信心!来,这边有刀枪剑惭,随你爱用哪样就用哪样,尽管打,没关系,有我在。”余翰林感激得握着高羿的手,指着一旁罗列的兵器,任谁都看得出他那浓厚的褊袒意味。
“余老爷,在下高羿,有件事我想应该要先知会您一声,家父是……”他朝余翰林打恭作揖道,却突觉脑后一阵冷风,伴随着众人的惊呼声,心头一颤,忙推开余翰林,回身避开那直bī他项上人头的响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