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又是那根糙。
待韩昊飞赶到,狐仙祠原先几片残垣败壁已然寸瓦不剩,九级石阶坍塌殆尽,阶上石碑更是不知去了什么地方,地上凭空出现一个巨坑。韩昊飞凑近几步,一股yīn风从地底chuī上,掀飞了他头顶的棒球帽,却没让他看清坑底qíng形。
“逃了。”
韩昊飞面色yīn沉,绕步巨坑,只见一片废墟之下隐隐留下十个大小相仿的小坑。似乎是先前按秩序埋着什么,后又被挖走。韩昊飞突然停步,屈膝蹲下,双指在小坑旁捻起一撮颜色略深的土,放在鼻尖下嗅了嗅。
没错,是血。
韩昊飞看着倒塌石阶上的断痕以及脚下焦土,抬头望天,自语般道:“我没看错,是九天玄雷,想必是用什么禁术引下来的,究竟是谁这么大能耐,我倒要见识一下。”
如此说着,这位一丝不苟的学霸从衣袋中掏出一枚huáng色朱砂纹的符纸,回到血痕处,并起双指,飞快带着符纸在空中旋过一道复杂轨迹,接着向下一按,将符纸压在血痕上,口中念念有词。
咒语催动之下,符文隐动,其下血迹似有生命般被符文吸附,流转于符文之上,红光渐胜,终于脱离符文,投入夜色之中,虚化为一人形。
那人在韩昊飞眼前转身,现出付小多双眸放大,惊得呆掉的表qíng。
“是她?”韩昊飞脸上难得露出一丝qíng绪。
这时,他察觉到什么,将符纸一攥,付小多的幻象随之湮灭。
韩昊飞起身,将符纸收回袖中,白贤、宁远刚好走到视线所及范围内,两束手电筒的光柱子直she过来,定焦在他脸上。
“谁在那儿?!”宁远远远儿喊着,猛然间看清了对方,“我靠是你小子,站着别动,蓄意破坏现场被我们抓现行了吧!”
“连现场都保护不了,你们gān嘛呢。”韩昊飞转身便走,还不忘刺宁远一句。
“你!”
宁远刚说出一个字儿,声音便被轰的一声巨响淹没。狐仙祠废墟在韩昊飞背后再次坍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恰好掩埋住了他方才察看的地xué。
惊呆的宁远三步并两步跑上前,挥散着腾起的扬尘检查现场:“喂!还敢说你不是故意毁灭证据,这是不是你搞的……你给我站住!”
韩昊飞的背影在尘埃之后,摊开双手:“不是。”
白贤道:“年轻人,别这么嚣张,你身上嫌疑还没洗清。”
“没罪证我就是清白的,有证据欢迎随时逮捕我。”韩昊飞已经走远了。
宁远跺脚:“白队你看他!”
“看不过去?”白贤冷笑着,抽出一支烟。
“看不过去。”
“那就赶紧找证据拘了他!”白贤叼着烟,绕狐仙祠转了两圈,手中电筒的光到处打了打,“你说……这是炸的?”
宁远挠挠后脑勺:“要不是炸的,还能是啥?”
白贤抬起手电筒,对准小警察挠着的地方用力敲了下去:“报告打上去,我队长位子给你好不好!好不好!”
宁远一脸苦相:“你相信我队长,我溜溜儿在这蹲了一夜,就为了追嫌疑人离开半分钟,不,顶多二十秒,二十秒,跑出几百米的当儿,一回头,一座碑就没了,不是炸的难道是地震……局部地震?”
白贤眯起眼,透过碎裂石阶的fèng隙向下窥探。
“看什么呢队长?”宁远将头凑过来,“咦,这下头好像是空的。”
白贤拿下唇间的烟,屈指将抽剩下的半截从fèng隙间弹了过去,烟头一点红火在黑暗中一路向下,许久未碰实处,直到消失。
“挺深的啊。”
宁远咽了口唾沫:“真是,这下头是啥?”
白贤环视着已看不出样子的狐仙祠:“你说,这儿不会是座古墓吧?刚头那么一炸,有没有跑出来什么?”
宁远随着白贤视线看向周遭,月落星沉,糙木一片漆黑,yīn风过处,晃动的枝丫无不像鬼。
“我靠队长,黑灯瞎火,你别吓我!”宁远一转身,想凑白贤近点,这才发现对方已经走了。
“队长你gān嘛去!”
白贤遥遥冲他摆手:“后半夜劳你继续蹲守。”
宁远哭丧着脸:“都这样了,守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