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你自去。”
一边蹲下身,在chuáng头柜摸索了半天,才找到一罐圆乎乎的膏脂,苏令蛮不意被他一把扯开了腿,吓得要翻身跑,却被杨廷好气又好笑地按住了,“莫怕,这是给你上药呢。”
苏令蛮似信非信地斜眼看他:“当真?”
“信伯前日给了,说本侯会用到的。”
这上药,上得杨廷是万般煎熬,那软软一团,总吸着人想往里刺一刺,好感受那般温度与柔软。上药的差事变得格外难捱,待上完药,人便跟在水里浸了一圈似的。
苏令蛮早沉沉地睡去,人事不知。
杨廷见窗外天色还早,一把搂了人,又重新睡去了。
窗外鸟鸣啾啾,苏令蛮渐渐醒转过来。
“什么时辰了?”
一开口,才发现声音都哑了,苏令蛮不免想到昨夜那场胡天胡地的折腾,脸便先红了。
小八听到动静进来,一边将帐幔挂起,一边脆生生应道:“娘子,如今已经卯时三刻了。”
眼睛不意瞥到chuáng上那一团乱糟糟皱巴巴的褥子,脑袋不由垂得更低了些,
“怎不叫醒我?”
新妇子第二日需要去拜见公婆,虽如今分府出来,到底杨宰辅与继夫人还健在,礼数总不能缺了。
苏令蛮嗔怪着坐起,孰料身上光溜溜的,她这才想起昨夜肚兜中衣全给那猴急的郎君给撕坏了,忙拥着被子不放,只雪白的肩还露了一截在外。
小八却急了:“二娘子,侯爷打你了?”
这可如何是好?
她方才可不小心瞧见了,娘子身上那密密麻麻青青紫紫的印痕,可真是触目惊心。
苏令蛮皮肤嫩,便轻轻按下去都能有个印子,何况杨廷头一回,没轻没重地折腾过了,只小八到底年纪小,不比那有经验的妇人,竟当真以为二娘子受了委屈,脑子里已过了无数条法子——奈何没一个能使得。
房中事能如何与外人道来,苏令蛮想着昨日那人如何一点点地吮遍……正尴尬着,杨廷却神清气慡地进来,一身褐衣短打,鬓角微湿,一点天光透进来,更衬得那双星眸极俊。
小八愣愣地瞪着他。
杨廷不悦道:“还不出去?!”
苏令蛮怕这实心眼的丫头惹恼了杨廷没好果子吃,忙寻了个借口打发了,才道:“侯爷好大的威风!一回来便拿我这丫头撒气。”
杨廷逡了她一眼,不冷不热地笑了声,“你这丫头倒是jīng贵。”
小娘子chūn睡方醒,雪团似的身子泰半藏在薄衾里,只露出一点儿却已能窥见昨夜的动静,杨廷心下又软了,“可还疼?”
自然是疼的。
苏令蛮不yù与他说小八与她自小的qíng谊,见这人一双俊目还不住在自己身上逡巡,忍不住将衾被更拥紧了,如临大敌地看着他。
杨廷慢条斯理地脱了短打,露出瘦而遒劲的躯gān,苏令蛮一眼便看见背上那跟猫抓似的好几道红痕,脸红红地想着,这人这般不避人,也真真是……羞死了。
这边杨廷将衣服都穿好了,因着新婚的gān系,自然还是一身锗红长袍,冷冽的气息被冲淡了些,反显出一丝平和来。
苏令蛮正瞧得出神,鼻尖便被轻轻刮了下:
“臭丫头,回神。”
威武侯俯身一抱,连着衾被一道将人抱入了净室,里边已经置备好了热热的浴汤,苏令蛮鼻尖轻轻嗅了嗅,“侯爷一大早出门,便去办了这事?”
里边有白芷、冰片等物,应是消炎利去肿的药浴,苏令蛮思及杨廷硬着头皮去问麇谷居士要东西的场景,心中是又甜又羞,杨廷并未搭理她这点小心思,只手一抖,白生生一个小媳妇便落入了浴桶中。
“泡一炷香。”
杨廷懒懒倚在屏风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只瞧了一会,便站直了身往外走。宽大的袖口拂动间,带起了一丝冷风。
“回来。”苏令蛮喊他,“叫小八进来。”
杨廷沉默地看着她,眼里是苏令蛮看不懂的隐忍,似一头láng似的好像要将人生吞活剥,她直觉有点不大对,吞了口口水,“怎……怎么了?”
她叫自己的丫鬟,有甚不对的?
“快些。”杨廷隐忍着道,人出去,到底没帮她叫小八。
苏令蛮泡了会,身上那些酸痛已然被泡去大半,只浴桶依着杨廷的身量来,她本便腰膝酸软得不行,这般自己一个人跨出来委实难办,正左右为难间,那冷面郎君又进了来,半点不见外地将人一把捞了出来,让她立在屏风前,拿着块巾帕便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