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开眼,才发觉她身后还跟着好几名少女,都是十五六岁年纪,姿色虽比不上段雪晴,但也是面容清秀、五官秀美。
这些人哪里见过这么多女子,再刚硬的刀剑也顿化作绕指柔,纷纷敛容静坐,深怕自己粗鲁的行为吓坏这些少女。在场有年纪相仿的弟子更不时偷偷瞄一眼奉茶的少女,下一秒脸又涨的通红,害羞的低下头。一切皆看在段雪晴眼里,笑而不语。
景德从段雪晴手中递过茶点,颔首浅笑道:“今日我等有幸能得段小姐招待,实在荣幸之至!接下来的日子里恐怕还会叨扰一段时日,望请小姐不嫌弃才是!”
段雪晴好不退怯的迎上目光,浅笑道:“公子哪里话?家父还在世时,就常和雪晴说公子虽算不得江湖人,却极其热衷江湖事,实乃江湖之幸!”
这话听在别人耳里只当是段雪晴有意恭维,可在景德看来却别有深意,他脸色稍变,修长的眉眼不停扫视段雪晴,鼻翼间萦绕的却是那股冷冽渗人心肺的桂花香味。
“段小姐过讲了。”景德浅笑,目光却盯着段雪晴。他想看清楚这个西枫堡大小姐究竟能到什么程度。
段雪晴的眼睛如清泉探不到底,却又带着笑意,“公子这么恨冥焰,想除幽阙于后快,如此大仁大义之心真叫雪晴佩服!雪晴只是一介女流,不能帮什么忙,但家兄既然被推举成盟主,那雪晴定然会站在家兄身旁,替他排忧解难,好不枉景德公子一番苦心……你说,对不对?”
景德目光灼灼看着她,有杀意,有赞赏,又有一种说不清的复杂qíng绪。良久嘴角上扬,再抬眼只有无尽笑意,“就请小姐多费心了!”
书房门被大力的推开,段雪晴一被拉进屋,段莫晨就忍不住问道:“雪晴,你怎么这么鲁莽!你可知道方才我为你捏了一把汗!景德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你这么顶撞他,迟早会吃亏的。”
段雪晴不以为意,淡淡道:“他会对我怎么样?方才你也看到了,他并没有对我怎么样!”
“他当场没有翻脸不代表你以后就会没事!”段莫晨忍不住吼道。
段雪晴浅笑一声,jīng光闪烁的目光盯着段莫晨,“哥哥!你放心好了!至少现在他不会对我们怎么样!我只是好心提醒他一句,告诉他西枫堡并不是他手中弄够掌握棋子。”
段莫晨皱眉继续问:“可是你明知我这个盟主是受人制肘,为什么不gān脆回了他或是表明西枫堡处在中间地位?”
段雪晴浅浅一笑,脸上的红晕更盛。她知道段莫晨的气已经消了,拉着他坐下,为两人各倒一杯茶,“哥哥你刚继承爹成为西枫堡一家之主,虽是名正言顺,但你平日很少在江湖露面,没有任何成绩,无法将大家服众。倘若在此事上退缩,一定会留下口舌,说哥哥不是,进而影响西枫堡在江湖上的地位。再者景德筹谋已久,这么急切用江湖之力攻打冥焰,尤其会独放过我们?……另外我们若是加入,说不定还会探得一些蛛丝马迹,关键时候救下月姑娘也说不准啊!”说到这她侧头试探段莫晨的反应。
他重叹一声,反手捂上段雪晴的手,眼底懊恼之qíng无余,“还是雪儿聪明,这么短时间就能将事qíng想得如此透彻,反而是我愚钝了。”
段雪晴摇摇头,“你不是愚钝,而是关心则乱……”
关心则乱,关心则乱,段莫晨对月灵用qíng之深,这点月灵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相思相伴不相守——这杯苦酒在漫长的时光里只有他一人品尝。
段莫晨表面看起来xing子极冷,不易相处,但其实冷酷的外表下包裹着一颗极其炽热的心。他重qíng,重义,对他人推心置腹却唯独对自己残忍!所有伤口掩埋起来全靠自己舔舐。其实他是个让人怜惜寂寞的男子,这一点月灵不知道,宋甜儿也不知道。
唯独段雪晴知道!她能从他眉宇眼神间探知一二,能从他不易察觉的神qíng和眼神中透出的落寞获知。我这个哥哥啊!
哥哥,你可知当你的躲在角落处时我有多痛?既然你默默承受所有,那就让我为你承受一切,自此千山万水,孤影夕照,我都会陪你走下去,不求全身而退,惟愿君长安……
——不管日后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离开你!
段雪晴郑重扣住他的手,粲然一笑:“哥哥!早上雪儿的话你还记得吗?无论以后如何?我都会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