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帝嘴角上扬,揶揄道:“裴远虽你出身贵族,可怎么连那套沉闷规矩也学个大概!朕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他还当真了!
“……”
盛帝眼底笑意更深,别过头和安陆对视一眼,道:“怎么?……难道还要朕亲自扶你起来?”
“末将不敢!”裴远垂着脸缓缓起身,拱手道:“皇上!末将知错!以后绝不会再犯!”
盛帝点点头,语气颇有几分戏谑:“子先呐!你被先皇派为我的侍读,自小相处,你的脾气斌xing别人不知,我还不清楚?”顿了顿,又摇摇头,一副惋惜模样,“啧啧!真是白生了这张俊俏脸蛋……你这副沉闷寡言的xing格定是将长安城的姑娘伤透了心!为此玉瑶可是向我说过不少!”
“……”
话完,盛帝还转头问安陆,道:“安公公,你说朕的话可对?”
安陆看着裴远的表qíng,眼底满是笑意,点头附和道:“皇上说的极是!裴大人相貌人品俱佳,称得上我朝第一美男子,就是这xing格太过乏闷无趣!”
“……”
裴远被盛帝你一言我一语羞的脸色通红,万幸天色黑暗看不出来,抬手道:“承蒙皇上教诲,裴远必将闭门反省,以不辜负朝廷厚望!只是……眼看天色已晚,不如由裴远护送皇上回殿?”
盛帝点点头,似乎已是满足,道:“那就劳烦裴将军了,去漪兰殿。”
“是!”
先行太监早一步将盛帝即将驾临的信息传遍漪兰殿,文妃站在殿外,一看见盛帝的身影,便立即迎上前,福身请安道:“臣妾参见陛下!”
盛帝扶起文妃,道:“天气寒冷,爱妃怎在殿外站着?以后只管在殿内等候就好,莫不要着凉!”
文妃抬袖掩口,眼带嗔怪道:“还不是皇上这么晚才来,臣妾以为皇上是忘了臣妾呢!”
盛帝拉起文妃往里走,道:“怎么会?只是批奏折一时忘了时辰,爱妃莫怪……”
文妃低垂眉眼,红唇微启,“既是忙碌国事,便是臣妾的错!臣妾不敢埋怨皇上!”
“爱妃可是生气?”
“岂敢?”文妃凤目上挑,嘴含笑意,“皇上能来,就是臣妾最高兴的事!”
盛帝薄唇微抿,回头道:“你们都下去吧!子先你也回去吧!”
“是!末将遵旨!”
“奴才遵旨!”裴远和安陆等人躬身退出漪兰殿。
转回头,宫门大开,盛帝携着娇笑柔媚的文妃缓缓向殿内走去。
“这天真冷啊!”安陆站在殿外,呼出一口白气,手指在袖中来回摩擦。回过头瞧见身后站着的裴远,好心提议道:“将军,你可觉得寒冷?要不要去奴才那里坐坐?”
裴远抬手道:“不必!多谢公公好意,裴远职责在身不敢懈怠!”
这裴远!安陆咧嘴一笑,道:“裴将军,你还没有理解皇上的意思啊……”
裴远不解问道:“公公这是何意?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末将既身为禁卫军统领,自然要做好保卫皇宫的职责!”
安陆皱眉,听不得裴远继续说,忙摆手:“好了好了……奴才说说不过您!将军莫要再说了!”
“……”
若提起禁卫军裴远,满朝文武无人不说裴家养了个好儿子!人品外貌姑且不论,文韬武略样样jīng通!十五岁便取得武状元之名,虽说以武夫入仕,裴家却是百年书香,其祖父更是两朝太师,一介大儒裴德宗。先帝也是考虑这点才特命裴远入宫陪李云佑读书,即皇子侍读。
深究其文采,此人自不输他人,进宫只数日就得老师称赞,上至帝王,下至宫女太监无不对他抱有好感。为人谦恭有礼,尊礼守法,既有儒生的书卷气也有武将的坚毅勇武,在一帮子粗陋武将之中可算是翘楚!
平心而论,盛帝对裴远也十分满意,他平日话不多,却有一颗热忱之心,虽出身高门大族,却没有半点贵族子弟的骄奢陋习,严于律己,宽厚待人,坚毅老实,可又经常认死理,这点让盛帝哭笑不得!
安陆在心中叹气——统领禁卫军之职在旁人看来是多么眼红的美差!日日陪驾在侧,不出三四年便可升官加爵。可是他……怎么就没有半分动作?老老实实在这个位子上一坐就是五年!不是能力不够,而是他太尊礼守法,寡言执着的xing格又怎么都改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