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摸上脸上那块伤疤,幽幽道:“七qíng楼的大火烧毁了我的脸……莹夕已经不再美丽了…所以景德嫌弃我了是吗?”
“莹夕……”景德看到白莹夕脸上的伤疤,眼底闪过一丝厌烦之色,“我说过,我的身边永远会有你的位子……你的伤我一定会为你治好,你的仇我也一定会替你报——你不要再闹了!”
“我闹?”白莹夕喃喃自语,望着华服男子,眼底闪烁着不懂的qíng绪,最后她低下头,声音极轻,“我懂了……原来是莹夕不懂事……以后我不会了……”从今以后也再也不会了。
“你累了,我叫杏儿进来伺候你。”景德看不得白莹夕一脸受伤表qíng,只因眼前有更重要的事qíng要他去做,男女私qíng从来不会是他的阻碍。抬脚决绝走出屋子,留下白莹夕一人独自哀伤。
对镜泪朦胧,他人却不知!我最在意的不是自己的美貌而是你的眼中没有我!如果失去你?我白莹夕就没有存在的意义!可是……你为什么不懂呢?
***
夜已入半,长安城外人影憧憧,十几顶军用大帐扎在这里,显然这里有军队驻扎。
其中在最大的一顶帐篷里,灯火通明,掀开帐帘,中央放置的炭炉正霹啪啪燃烧着炭火,一位年近中旬的男子坐在桌后,神qíng专注地批阅桌上信件。
“叮!”一声响,一支长箭破空穿透层层守卫的军营,刺破大帐帐帘深深嵌入男子旁边的柱子上,尾端犹自微颤,足见这一箭来之快,力道之猛!
男子抬头看着那箭,脸上并未表现太过惊讶,放下手中朱笔,起身拔出那支长箭,接着从长箭上取下纸条,等看完纸条上的内容后,将纸条凑近烛火点燃。
眼看着纸条付诸一炬,男子转身喊道:“来人!去把商公子叫来!”
外头士兵出声领命而去,没一会就见商百年挑帘进帐,收敛下巴拱手道:“宁元帅,您找我?”
眼下站在商百年面前的正是手握重兵的当朝国舅宁文渊。虽年近五旬,但戍守越州,兵不卸甲的十年让他并不显老,阔背宽肩,刚劲入鬓的双眉,坚毅有神的虎目,眸光睿智,面容清俊,头上戴嵌玉攒珠束发冠,一身绛紫织锦长袍,外绣金丝,腰间挂着一块上好玉佩。多年戎武生涯锻炼出的特有军人气质由里向外散发,可眉目间又透出的书卷气,两种气质在他身上jiāo汇融合,并不显突兀。
宁文渊黑眸如深潭,深不见底,透过熊熊燃烧的炭火缓缓扫过。“盛帝已经同意我进城,接下来就等齐儿的了……”
商百年嘴角微微上扬,拱手道:“元帅放心!卫王已经修书给百年,再过几日王爷就会抵达长安!”
“嗯……这便好”宁文渊嘴唇微抿,眼睛透过帐帘望向长安方向,似有感叹道:“十年了!离开帝都整整十年!十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再想着可以回到那里!现在终于要踏进长安!”
“……恭喜元帅!”商百年拱手再道。
宁文渊却挥手道:“现在高兴的还太早!我们还有很多事qíng要做!”进入长安只是第一步,之后要做的还有很多。
商百年一直没有抬头直视宁文渊,低着头缓缓道:“要不要百年先进城打探再回禀元帅?”
宁文渊摇摇头道:“不用!我虽然远离长安,可是我却在那里埋下棋子,长安发生的每一件事我都了解的一清二透!”
“……”商百年闻言一怔,低下去的眸子掩去所有qíng绪。
他抬头问道:“元帅是否要百年做什么?”
宁文渊闻言紧盯着商百年,忽而大笑,一手拍在商百年肩膀,道:“果然聪明!我就喜欢聪明的小子!”
商百年不动声色地看一眼宁文渊的手掌,然后放低视线,问:“元帅让百年做什么?百年一定全力去做!”
宁文渊严肃道:“我要知道那个人的行踪!你一定要找出他来!”
“元帅是说?”商百年眼珠直转,“……幽阙?”
“不错!”宁文渊点点头,眼底露出一丝赞赏之色,叹口气道:“乾帝老谋深算,居然玩了这么一招!把我们全都骗了!——这个人若不除掉!会是我们日后行事的最大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