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呢?”文妃撅着嘴,似嗔带怨,眼角上斜,“玉姐姐暂代皇后执掌凤印,这些年来后宫经她打理一直相安无事。如此大功皇上奖赏玉贵妃也是应当的。”
盛帝嘴角上抿,揽过文妃腰际,和她顺着石子路一直向前走。两边红梅灼灼绽放,星星点点间红晕蔓延至脚边,风一chuī过,漫天纷染绚丽。绝美华丽的皇宫建筑群,霎时间奔腾在火焰之上,火光冲天,云蒸霞蔚,衬着屋檐房隙间挑出的红色绸幔,登时烧出炽烈的红色。
“对了皇上,”文妃忽然止住步,侧身看着盛帝,“上次我瞧那位裴姑娘气色似乎不是太好,玉姐姐说裴姑娘是受凉,臣妾想,还是让太医替那位姑娘诊治诊治,女子若是身上落下病根可不好。”
“爱妃不必忧心,玉妃早就告诉朕她这位族妹先天气血不足,身体孱弱。”盛帝摇了摇头,婉拒她的好意,“朕早就命太医瞧了,还吩咐下去给她送去一棵雪láng国上供的人参。”
“哦?”文妃面露惊讶,眉稍上挑,“原来那棵人参是皇上命人取走的。臣妾本打算把它给惠嫔服用,即是如此,也就罢了。”话虽是这么说,心底却存在一丝疑惑。每年雪láng国上供的人参数量稀少,宫里存量不多,除却送给宁太妃一棵,剩下的一直存在太医院里。她曾想为文相求取一棵,都被盛帝拒绝,如今却用在一个毫不相gān的,女子身上。这其中……
她突然想起早上父亲的一番话,皇族子孙稀少,除确磬福公主和身怀有孕的惠嫔,她和那位还都一无所出。想立皇后一事再度提起,裴玉瑶就立即让裴家女子入宫,并获得皇上赏赐。用意实在值得深思。
想到这,她描摹过的jīng致眉眼暗了暗,慢慢眯起成一条细fèng。
盛帝当然也没有错过文妃脸上的变化,双眼也微微眯起,快速闪过一簇流光,试问道:“爱妃可是觉得我有失公允,偏袒玉贵妃?”
“怎么会呢?”文妃忙不迭收起心中所想,嘴角绽出笑意,下一秒,眼底又露出丝丝隐忧,“只是国宴将近,玉姐姐一方面要准备宴会事宜,另一方面又要照顾裴姑娘……臣妾担心玉姐姐会顾此失彼,到时候宴会上出现差池可不好……”她的话一方面是关心裴玉瑶,另一方面又暗指锦兮的身体会转移裴玉瑶注意力。筹备宴会之事万一出现差池,她们两个一个都逃不掉。
真乃一箭双雕!
盛帝自然听懂文妃话中之意,点点头沉思状道:“玉瑶素来谨慎,知晓轻重,况且宴会事宜也妥善安排好,应该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文妃听完却摇头道:“臣妾并不是信不过玉姐姐,而是国宴之事兹事体大,事关国体。况且皇上也说了‘也许’二字,无法确定之事谁能预见将来?宴会之上各方使节均会出席,倘若有所纰漏,皇上……您要三思!”她的话言之凿凿,唯恐担忧宴会筹备之事会有所纰漏,令盛帝难堪,进而对裴玉瑶产生不信任。若事qíng当真如文妃预料,她就能趁机上位,抢走玉妃恩宠,俘获帝王之心。
果然,盛帝面露矛盾之色,眉峰一肃,喃喃道:“朕相信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皇上!”文妃打断盛帝的话,语气提高一个高度,颔首低眸,“臣妾并没有质疑玉姐姐之意,相反臣妾是关心玉贵妃,担心她太过忙碌弄坏了身体。臣妾的一番好意,希望皇上明鉴呐。”说着要对盛帝跪下,以表拳拳忠心。
盛帝见此,忙搀住文妃双肩,抿唇柔声道:“爱妃不用如此,你的心朕都清楚,朕并没有怪罪你。”语气顿了顿,双眼对视,道:“你说的有理,玉瑶这阵子太过忙碌,是朕…想的不周。眼下筹备宴会事宜也基本完成,那么后续工作就暂jiāo给爱妃你吧。姑且……当体恤玉妃,她也好安心照料裴姑娘。”
当听到宴会筹备之事jiāo给文妃时,她面露一喜。可听到后面的锦兮,心底又忽然扎下一根刺,笑得勉qiáng,躬身谢恩。
仆一站起身,站在文妃后面的绿萼忽然手指着前面,低声道:“娘娘你看,是那位裴姑娘。”
两人顺着目光看去,就见锦兮似乎脸色很不好的样子,眼神恍惚,动作迟缓,以至于没有注意到咫尺之近的盛帝和文妃。她长裙拖地,下唇微颤,就在和盛帝相隔几步的时候,身子蓦地一软眼看就要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