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们死了!死在十年前,死在那场火里!
“阿爹?阿爹?”当锦兮再度抬头时,父亲的身体就像莲姬一样化为尘烟消散,什么也没留下。
一正如阿爹所说,他们都已经死了……锦兮咬牙忍住心中酸涩,四下张望,倏见一名少年正向自己跑来。
等少年的脸渐渐清晰,映入眼中的时候,锦兮瞳孔却在这一刻收缩成针般大小,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刀,毫不留qíng挥刀贯穿进少年的身体里。
“唔!”
“幽阙!我要杀了你!”似乎要将心里的仇恨全部发泄,锦兮咬牙道,眼神疯狂而愤恨。
“小姐……”可为什么?等她抬头看到的那人脸已经变成火láng模样。
她不可置信的望着那人,退后一步解释道:“火láng……我……”
从伤口涌出的鲜血宛如决堤洪水瞬间流了一地,火láng倒在地上不停抽搐,抬头盯着锦兮,眼含恨意着说:“小姐……你为什么杀我?”
“不!我不是要故意的!……对不起火láng!我……”锦兮跪在火láng面前,尽管心中酸涩无比,眼角却流不出一滴眼泪。她的心疼痛不已。
“小姐……你居然害我……”
血流满地的火láng双目圆睁,盯着锦兮的眼神中传达出qiáng烈的诅咒。极大的怨气让她吓得啊一声大叫,身子不停后退,最后环膝缩在角落里全身颤抖,再抬头看见的是遍地鲜血。自己衣服上,双手上全部沾满鲜血。
腥甜的味道如浓郁花香撩拨锦兮的感官,让她肠胃翻涌不休几yù作呕。
“求你!不要!不要……”世界逐渐被红色填满,陷入一个凄艳腥甜的梦里。
凄厉的一声喊叫,闭着双眼的锦兮直挺挺坐起身,双眼未睁脸色苍白着直伸两手在面前一味乱抓。
一只白皙手指适时的抬起,抓住她在半空乱抓的手,另一只手挽着肩头,一声,一叠声唤——“锦兮?”
谁?谁在叫着这个名字?
“锦兮?”
谁是锦兮?锦兮又是谁?是我吗?
不!!我不是裴锦吗?
“锦兮?慕锦兮?”
“唔!”从噩梦逃出的女子骤然张开眼,深吸一口气,胸口上下起伏不定。等到汗珠顺着额际落下,她才惊觉,汗水已经完全打湿亵衣。
“你醒了……”温和的声线蕴含一丝隐忧,平日里淡漠的声音却有几分不平静。
“……”她抬头看那人,黑白眸子平静无波,神色近乎冰冷,就像是不认识他般。
停顿了好几秒,才默默挣开被捉住的手,低下眸子。
屋子瞬间重归平静。
以为这个局面会一直持续很长时间,当那人不打算抱任何希望时,她突然开口:“谢谢你。”
“……不必”盛帝单薄的嘴唇扬起一个弧度,眼底浮现丝缕笑意。“你可知自己整整睡了一天,梦里还说着胡话。素绫没法子才把我请来。呵……看来我确是你的福星。”
“……我已无碍,皇上政务繁忙可以走了。”一天一夜未曾进食,嗓子gān涸十分,不过还好没有初醒来那么沙哑。
“锦兮,难道你忘了新年三天免朝事吗?”嘴唇一弯,透出些许不悦。
“……”
“锦兮虽醒了,可朕还是让太医给你瞧瞧,再让玉瑶准备些补品,三番两次昏倒叫外人看了指不定说朕如何亏待你呢!”
“你……”今日的他较以往略有些不同。有些奇怪?又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此刻阳光透过支起的轩窗斜斜照she在盛帝的侧脸,暗雅如兰的气质蔓延在锦兮看不真切的眉眼间,如秋水远山般愁思,却深沉似绵绵黑夜。只一眼,就烙进锦兮的心底,甚至多年后,斑驳纸绢依稀却又鲜明如斯,隐隐灼伤她的胸膛。从心到肺有一种炙烈灼热感。
蓦地收回神,再抬起眼,手里却不知何时搁了一杯茶?
茶汤碧绿,极小的茶叶飘在水面上,热气蒸腾纠缠瞬间模糊了视线。
“昏迷了一天应该极是想喝水的吧。”
“你不必对我这般。”锦兮也不拒绝,轻轻chuī口气将茶水饮尽对盛帝如是说,眼底翻涌着薄薄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