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敢杀她就先杀了我!”幽阙深知那木尔说一不二,但只要关乎锦兮,他就决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
“哼!你当真以为这么做她就会感激你?你别再做梦了!”那木尔被幽阙的顶撞气的不轻,双目直瞪,却松手放开他的衣领,起身将视线移到身后,用一种嘲讽的语气说,“早听说天胤帝王雄才大略,却没想到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为了一个心死、身体也快要死掉的女人手足相残……真是可笑!”
“……”盛帝半躺在地,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紧抿着嘴唇,紧紧盯着那木尔。
那木尔再道:“实话告诉你——慕锦兮的身份我早已调查清楚,盛帝您这招暗渡成仓玩的真是高明!可惜,我倒要看看皇上你如何收拾这个烂摊子!”
盛帝挣扎着站起身,放缓呼吸,视线从那木尔的脸上移开,望着和自己相似的脸上,缓缓道:“皇弟,我承认都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安排,带慕锦兮回宫目的就是要你回来。只要你能回来助我一臂之力……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既然如此就放锦兮走!”幽阙手捂腹部,还未痊愈的伤口经过刚才一撞重又裂开,鲜血渗透开来。
盛帝没有给出答复,只是摇摇头,叹口气道:“你还不明白吗?慕锦兮的身份已经bào露,放她出宫只会招来更多杀身之祸。景德居心叵测还有卫王,祁国两只láng虎视眈眈,无论慕锦兮落在谁的手里都会成为你cha入你心口的利器。”我做的一切都是保护你,你知道吗?
“我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救她!”盛帝的话并非虚言,眼下时局不明,各方势力都蠢蠢yù动,把锦兮放在宫里也许是最好的选择。可这个皇宫真的就适合锦兮生存吗?
“但是你太自私了……”盛帝用悲悯的目光望着他,眼波深深漠漠如汹涌之涛,淹得他心头一片láng藉。“你总是觉得自己能给予她最好的,让她得到最大的保护,当年你已经害了她一次,难道这次非要陷她于死地不可?”
幽阙,你究竟知不知道?当年的你总是一厢qíng愿想给予慕锦兮最好的东西,却根本不理她是否愿意,这种以爱的名义终究会伤害到她,一次又一次触碰她的底线。最后疯狂会让你拉着她连同所有人一起毁灭!
“那些都是你设好的局!”幽阙不顾一切大吼,当年要不是盛帝设计,他也不会在玥冥宫水井里下毒,更不会害锦兮坠崖。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可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盛帝摇摇头,娓娓道来,“正如你所知……当年父皇确是想要放弃你,是我费尽心机——向父皇讨了一个机会。只要你能在水井里下毒,戴罪立功,他就肯下旨给你安王的身份。我一直……都在等你回来。”荧惑守心,先帝为了这个江山既可以残害兄弟,也可以放弃一个儿子,当他送幽阙出宫那天起,就注定了被放弃的命运。
“可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你为我做的一切都不我想要的,幽阙闭眼摇头,“当年,我只想和锦兮好好生活下去,一直到老。你为什么要出现?”愤然而起,瞬间越过那木尔站到他面前揪住衣襟,对他大喊为什么?
“没错!当年是我自私!”盛帝胸怀坦dàng毫无惧怕,只是愧疚的望着幽阙,“我以为血浓于水的兄弟qíng比儿女私qíng更重要!私自替你做了决定,却没想到……却害的你十年来日夜生活在愧疚中,不肯踏进帝都半步!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愧对你,也愧对慕锦兮!”刹那间四周化为虚无,所有声音都不那么重要,在白雪遍地的世界里,人间最高贵的男子低下他骄傲的头颅,向幽阙诉出最深切的道歉。
似曾相识的面容,同源一脉的血液让他们灵魂共鸣;泪水汹涌,蜿蜒相连的血河连结一起,证明原为一体的兄弟——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究竟,能怪谁呢?是怪岁月无常?还是老天捉弄!
“你说的……都…是真的?”所有人转头朝后看去,苍白羸弱的锦兮依靠着素绫的搀扶才堪堪站住,眼睛蓄满泪水,抖动的双肩bào露她的qíng绪,却不知此刻是喜是怒。
“慕锦兮,十年前所有的事都是我所为,你要杀就杀我吧!”锦兮的突然出现多少算是一个意外,虽不知她听去多少,现在盛帝却无比庆幸有她在场,因为这样他才终于有机会向她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