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产期临近,惠嫔的身子越发沉重,得靠宫人搀扶着才能走路,一边小心挪动步子,一边笑道:“如此说来,真是很巧,在这里都能遇见足见我俩缘份不浅。”
“……”锦兮没有答话,笑而不语。
惠嫔似是更加相信缘分,高兴道:“你说话,心里却相信我们是有缘的,是上天注定……哦对了!琴师身体好些了吗?可还有什么不舒服?”
锦兮摇摇头道:“我这副身子我心里清楚,倒是你——上次差点小产,如今身子可还有不适?”
听完,惠嫔想了想,眉心皱了又舒展开,摇头道,“没什么大碍,只是肚子日渐变大,jīng神不济,经常觉得疲倦,有时候夜里醒来胸口疼痛,吃东西也没什么胃口。”
“还有吗?”锦兮接着问,没人发觉她的眸底闪过一抹异色,“可发现最近入口之物有什么不同?”
惠嫔继续道:“嗯……好像没有,凡入口吃食都是经太医查验的,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倒是最近,她夜晚胸口疼痛越渐频繁,唔……许是睡觉姿势不对,太医也没瞧出什么问题,惠嫔不想多嘴平添她人烦忧。
听到此,锦兮双目微眯,停住了脚步,静静的看着惠嫔。
惠嫔不明所以,也停下来看着她问:“琴师怎么了?”
锦兮望着惠嫔澄澈的目光,想了想,从袖口拿出一个东西:“你还认得此物?”
惠嫔接过香囊放在自己手心,反复端详,疑惑的点点头道:“自是认得,这是我平日佩戴之物,怎会在琴师手里?”
“你再闻闻香囊里是什么味道?”锦兮把香囊放到惠嫔鼻间,让她仔细闻闻。
可惠嫔却摇摇头,道:“我闻不出来,这只是很常见的香料而已。”
“不!”锦兮打断惠嫔的话,语气尖锐,“这里面有一味东西却不常见!”
“什么?”惠嫔吃了一惊,脸上的红晕瞬间吓得惨白,转头看看四周,退避众宫人,低声道:“琴师,求求你快告诉我这究竟怎么回事?”
锦兮摇摇头,并非她不肯说而是根本无从说起。又叹口气道:“这里面有一种特殊的香料,传自西域,普通人闻了没有什么问题,但动物闻之却会陷入兴奋状态,甚至发狂主动攻击人。我想那天的事qíng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在你香囊中加了这味东西,以后无论你走到哪里都会遭到动物攻击,就算日后被发现永远也不会查不出究竟是谁人所作。”
不得不承认,那人真的好深计谋!一个不起眼的香囊竟像不定时炸药随时在惠嫔身边爆炸,借刀杀人,不留把柄,简直让人防不胜防!就算惠嫔侥幸逃过此劫,一计不成再生第二计,步步连环,环环相扣,谁都不能保证这人还会不会有其他什么毒计?
萌生如此绝望的想法让惠嫔心中胆寒,不禁眼泪横落,抽搭着求锦兮救命。可她能救一次,却不代表次次都能相救。
锦兮陷入为难,想了好久,才道:“你立即将宫里所有熏炉里的香料换掉,下令保证宫里没有一只宠物,还有送一只和这个一样味道的香囊给每个宫里,等到后日鹿山狩猎时再暗中观察那些人的表qíng,看谁先露出马脚。”
“这样可以吗?”惠嫔还是有些不确定,疑惑问。
“我也不确定,为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那人在暗,我们在明,只能用这招敲山震虎来试着抓住那人马脚。惠嫔一日没有小产,那个人一定还会有所动。
只要她一动,就一定会抓住把柄!
惠嫔已经没了法子,姑且相信锦兮一回,一回宫就照锦兮说的给每个宫都送了一模一样的香囊,而锦兮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告诉玉妃,回到静澹宫便将玉露茴的事托盘而出。
玉妃耐心听完后眉头越皱越紧,忧心忡忡道:“没想到这宫里还是有人在打惠嫔的主意,要不是你细心发现端倪,恐怕后宫里又多了一条冤魂。”
锦兮抿唇不答,水眸潋滟dàng着玉妃的倒影,走几步做到椅上,指尖触碰桌案的琴弦,轻轻勾挑,“举手之劳罢了。我一向不喜欢欠别人什么,惠嫔既帮过我,我便回了她这个人qíng。”
玉妃勾唇笑而不语,下一秒想到什么般,惊道:“对了!方才皇上派人jiāo代,此次鹿山狩猎命你也去,一来是你琴师的身份需随行伴驾,二来也是知晓你在这宫中过的不快活,让你出宫散步,换换心qí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