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依文相之言五个月治不好就治五月,五年治不好就治上五年,若是一辈子治不好就gān脆治一辈子?”
“玉瑶!”盛帝忍不住开口让裴玉瑶赶紧住嘴,眼角余光扫过崔氏夫妇那两张难看至极的脸,转而问文相,“朕有些好奇,在座女子这么多,为何文相单单挑中崔家女儿替裴远说媒?”
文相仍笑眯眯道:“启禀皇上!这原因有三。第一,老臣认为裴将军之所以不知轻重,玩忽职守还是因为他太过年轻,等到他成婚有了家室,自会做事稳妥,知晓利害。”
“第二,老臣听说裴将军的父亲已经在为裴将军寻找合适的对象,却都被裴将军否决,故臣想,不妨就让老臣出面为裴将军保媒,正好也能借此机会与裴家冰释前嫌。”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崔小姐好端端的奉旨入宫,却无端发了病,究其原因裴将军脱不了gān系,也可以说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方才崔家言明已经为崔小姐退了一门亲,如今此事又闹得人尽皆知,将来等崔小姐病好还有谁肯上门求娶?难不成真让崔小姐孤老一世?老臣于心不忍呐……再一想崔小姐也是知书达理、书香人家养出的女儿,与裴将军可谓天造之合,倘若这二位能结秦晋之好,臣觉得不失为一件好事。”
玉贵妃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文相的厚颜无耻,紧抿着唇怒道:“文相生的好一张牙尖利嘴!依您看来这桩亲事裴家无论如何多要认下,是吗?”
“贵妃!”这一次盛帝不再喊裴玉瑶闺名,而是唤她贵妃,暗示她说话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份。
玉贵妃停口不言,盛帝便才松口气,对文相道:“文相的一番苦心朕自然理解,只是这桩婚事还得看看当事人的意见,崔大人你的意见如何?”
崔明见浓眉紧皱,难堪,自卑的惊痛悄无声自潜意识内于胸臆蔓延开来,抬头飞快扫一眼怒气未消的玉贵妃,从嘴角扯出一个极其尴尬的笑容,对盛帝道:“皇上,小女身份低微……配不上裴公子!”
“那裴远你的意见呢?”
“……皇上,微,臣,愿,意!”移目望之,玉冠银甲之下裴远面色泰然,从口中吐出的声音清朗温和,可掷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烙上心头的力道。
“远儿,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玉贵妃瞪圆一双美眸蹭的从位子上坐起,眼底装满难以置信,但在她的注视下裴远竟没有半分退却的意思。
他又重复一遍:“启禀皇上!贵妃娘娘!臣裴远愿意娶崔小姐为妻!”
“本宫——本宫不允——”在裴远的眼底玉贵妃始终看不到一丝委屈,澄澈坚定的目光让她怯了步,将希望放在盛帝身上,“皇上……”
“可喜可贺!真乃可喜可贺啊!”文相忽而大笑,上前一步拱手说,“既然裴将军不反对,那就请皇上下旨即刻为两位赐婚,择定婚期,也算是一段佳话!”
“你!”文相临cha一脚让玉贵妃着实感到可气,不由攥紧手心,身子因为怒火逆流而晃了晃,眼前一黑,幸而被身后的安蓉用手托住。
锦兮瞥见这一幕也投来担忧的目光,眼角余光偶然不经意间与文相的视线相碰撞,恰好看到他眼底露出的诡异笑容,眉头皱起。
盛帝收回担忧的目光,转头向裴远再一次确定道:“裴远,朕再问你一次,你真的愿意娶崔小姐为妻?”
“是!”裴远笃定的点头。
四目相对,盛帝心底掠过一丝复杂、惋惜,沉吟半晌才高声对众人道:“既然如此,朕便下旨为你二人赐婚!但碍于崔小姐的身体……尚未康复,成婚之事容后再议。”
“裴远叩谢皇上!”裴远叩首谢恩。
“谢皇上!”崔氏夫妇也叩首谢恩。
圣旨仆落,玉贵妃再也支撑不住栽晕过去,顿时屋内一片骚乱,宫女们忙不迭将人抬进寝殿,盛帝及众人则继续留在前殿,等候许久,才等到奉命诊脉的太医从里间走出,禀告盛帝称贵妃身体无碍,只是需要点时间慢慢调理。
盛帝心中稍安,招手唤来安陆,吩咐他命昭阳长公主主持花会,至于屋子里其他人一概打发出去,并下令不许任何人打扰到玉贵妃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