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这种应酬,景德一向应付的得心应手,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抬起酒杯立刻一饮而下。
席中其他宾客见景德如此豪慡,纷纷拍手叫好,七嘴八舌夸赞道:“公子好酒量!”
“公子我也敬您一杯!”
这接踵而至的敬酒,景德统统不拒,动作举止优雅,言谈有礼,在这群只嗅铜臭ròu香的商贾中俨然鹤立jī群。
其中有人向景德介绍道:“金公子请允许我向您介绍,这位是岳老板,他在我们长安可是鼎鼎有名!咱这城里的所有酒坊、香粉坊都是归他岳家,就连您楼里的百花酿也是他家所制。”
“哦!”景德眼波微动,俊美无铸的脸庞流转明明暗暗的光,像红云染上玉瓷,漫不经心却叫人难以移开目光,“原来百花酿是出自岳老爷您之手,那景德可真要再敬您一杯!”
“不敢!不敢!岳某酒量薄浅,再喝可就不行了!”岳思仁急忙摆手退却,瞧模样倒不像是作假。
只听那人继续道:“不仅如此,金公子您可有兴趣猜猜,岳老爷的女儿是谁?”
“是谁?”景德眼珠微眨,向旁人征询问,“景德孤陋寡闻,倒不曾知晓。”
“哎,好好地,大家说这些做什么。”岳思仁见状忙摆手想要岔开话题,神qíng尴尬。
如此众人更来了兴趣,忙不迭透漏道:“说出来公子可别惊着!……那就是前不久替皇上诞下小皇子的惠嫔!她可是我们岳老爷的独生嫡女!”
“宫里的惠嫔?”这倒有趣儿!景德嘴角忍不住上翘,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岳老爷您还是皇亲国戚!难怪难怪,那景德必须要再敬您一杯!”
“这!这可使不得!”岳思仁脸上困窘无比,但碍于旁人不停撺掇,目光环视一圈,被迫举杯与景德再对饮一杯。
众人忍不住揶揄道:“哎!岳老爷您分明就是能喝!装!叫你装!”
“如此大好的日子!岳老爷您就别扭扭捏捏了!”
“岳老爷您女儿替皇上生了儿子,可不得多喝几杯!”
当然也有人拍景德马屁,夸赞道:“金公子好酒量!”
“那是!咱金公子可是天下首富!酒量自然也不在话下!”
景德勾唇淡笑,全然听之,接着三言两语便将方才的话题转向另一处,席间不时引出几个名人趣事,惹得众人哄笑,又与众人推心置腹,寥寥数语便谈成几桩生意,达成口头约定。如此灵活百变的生意头脑,委实令人佩服。
一酒完毕,主客尽欢,宾客们勾肩搭背带着浓重的酒气往酒楼大门外走,一番嘘寒问暖互相告别后便由自家家丁送上马车领走。
彼时夜已过半,街角另一头正走来一队巡城士兵,路过门口,岳思仁恰好抬头看见领头的将士,忍不住出口叫了一声,“思孝!”
“停!”岳思孝听见有人唤自己的名字,且声音极为熟悉,下意识举手示意队伍暂停,转身朝酒楼看去,惊讶的叫出声:“大哥?”
忙不迭朝酒楼那边走去,站在台阶下,抬头和岳思仁对视,脸上露出几分尴尬意外,拱手唤道:“大哥,真没想到在这见到你!”
景德瞧见这边动静便也往这边走来,问:“岳老爷,这位是?”
岳思仁目光微转急忙向景德介绍道:“金公子!请容我介绍,这是岳某的二弟,思孝,这位是金公子。”
“岳老爷客气!”景德抬手故作谦虚,目光微转,落在岳思孝身上,不解问,“瞧岳二老爷这打扮,似乎是行伍之人。”
岳思孝早就闻景德其名却不见其人,今个意外相见却没想到他远比传闻中来的英俊风流,气度不凡,顿生好感,拱手道:“巡防营都尉岳思孝,见过金公子!”
“将军请起,景德不敢当!”景德拱手还礼。
见此岳思仁忙又道:“思孝你已经连着快一个月都没回家了,这次见到你怎么说你都得跟我回家……”
“还有,前阵弟媳,三弟可没少在我耳边念叨!你说你——又不是没有家,整日混在军队里算什么!”
岳思孝脸上不禁露出尴尬,眼角余光关注着四周动静,小声道:“大哥,我这正当差呢!您就少说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