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省本来听说丫头和亥沫儿她们去做鱼娘子就担心的要命,现在见她完好无损回来了,哪还管珠子值不值钱,张口便道:“以后别和她们瞎混,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丫头撇撇嘴,心不在焉地受着训,心里盘算着如果珠子不够三钱银子,自己还得去卖一次货。
王二省又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丫头却只听见了最后一句“后天跟我去城里买东西”。
顿时,丫头满血复活笑着道:“知道了二省哥,二省哥最好了!”
倒把刚刚还口若悬河的王二省弄了个面红耳赤,心里想着丫头这么想去城里逛,自己得尽快打点着了。
回到家王二省将要进城的事和磨木婶说了,问磨木婶要什么。
磨木婶在灯下对针,一时半会儿都弄不好,还是刚刚洗完碗的丫头进来一下就对上了,接着也不用磨木婶再动手了,丫头自己就开始fèng补他们三人的破衣服。
磨木婶满意地笑了笑,朝王二省道:“正好带着丫头出去转转,你们也买点新衣服什么的。”
王二省微笑着点点头,磨木婶又道:“云铎也有一个月没有到村里来了,你明天去山里问问他要不要和你一同进城去,或是要你帮忙带什么东西回来。”
听到这话王二省立刻就有些不乐意了,“阿娘,管那小子做什么,可没见他说过一句谢谢!”
磨木婶皱着眉道:“再怎么着人家也是救了你的命,能帮就帮一把有什么不好?”
倒是一旁的丫头耳朵尖,听出了这里面必定是有什么故事的,开口道:“二省哥,多几个人进城也安全些,你就听磨木婶的吧。”
“看看人家丫头多懂事!”
王二省挠了挠头,“行行行,我去叫还不成吗,只怕到时候又是一通冷言冷语,先说好啊,我去叫了他若是不答应我可怨不着我。”
磨木婶点头,不再说什么。
到了第二天,王二省一大早就披着衣服出去,早饭也没来得及吃,看那方向却是往人烟罕见的后山去了,老鱼村前临大江背靠深山,与世隔绝得很,然而比起来,绵延不断的后山却更加偏远,要知道,即使老鱼村里人种点小菜也只在后山外层圈一小块地,不敢进入得太深,那里几乎连猎户都少有,住在这里十几天了,丫头敢保证自己是绝对没见过后山有住过人的。
磨木婶口中的“云铎”,难道就一个人住在那个野shòu横行处处危险的后山?
午饭时分王二省满脸不高兴地回来了,衣服划烂了好几个口子,脸上也有些伤痕,一向疼爱儿子的磨木婶却前所未有的没有呼天抢地,仿佛儿子去了一趟后山本该如此的样子。
王二省把外褂脱下扔在chuáng上,丧气地道:“云铎说明早就出来和我们一起进城。”
丫头刚好进屋听到这话,高兴地立刻就捡起王二省的外褂冲了出去,远远的还能听见她的喊声:“二省哥我给你洗衣服去!”
进城去了!买衣服去了!新出炉的鱼娘子体味着前所未有的期待与快乐,这或许是她从前的人生不可想象的一件事,若是就能这样一直生活下去,那么从前的爱恨qíng仇,倒希望它们永远不要回到脑海中了……
☆、云铎
丫头起了个大早给磨木婶和王二省做了早饭,又清点了几遍身上的银钱,认认真真地梳了头发洗了脸,像个听话的小媳妇一样等着家里人起chuáng。
王二省昨晚就去借了村里唯一的牛车,这时候去喂了牛过来吃饭,看着丫头那笑靥如花的样子,不自觉地夸了一句“丫头今天好漂亮啊”!
凭良心说,王二省一个二十多岁的大男人,家里突然住进了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还无依无靠的,他不可能一点想法都没有,只是他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这样的男人是配不上丫头的,——她这样的女孩子值得更好的,自己只能把她当做妹妹看待。
“二省哥也好看!”丫头一边说一边盛好了磨木婶的饭,想了想又问:“二省哥,今天不是有人和我们一起进城吗,要不要给他盛碗饭?”
王二省瞬间撇了撇嘴,“放心,饿不死他!”
丫头不再说话了,等磨木婶一起吃了早饭,王二省套好了车,收拾好要带进城卖的货物,两人马上就要出发的时候,远处一个人影渐渐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