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
绝对不可能!
怎么说她也看着杜幽篁好几年,如果他那种xing格的人会杀人的话,那么她做出来的人偶都能生孩子了!
但是、但是怎么会这样?
鲁道子两道细眉皱起,片刻后才开口:“你们先回去,这事jiāo给我来处理。”
她说完转身就快步离去,飞快地冲回了自己家中,翻出前些日子闲着无事才做出来的一只木造鸟,匆匆写了一张条子塞进木造鸟的肚子里,然后便将它放飞了。
时值正午,阳光刺眼无比,鲁道子忍不住眯了下眼睛。
织锦织锦,你再不来的话,我真怕杜幽篁会出事!
如此星夜,一骑快马风般掠过,惊起夜鸟无数。
从蜀地奔回扬州城,途中洛织锦换了三匹马,只用了一天的时间,终于在第二日夜间赶到。此刻城门已闭,她只略一迟疑,便一手按在马背上微一借力,便已纵身跃上了高高的城墙。微一打量,几乎不做任何停留,她的身影便已飞快地朝扬州城的衙门大牢掠去,如惊鸿照影,只瞬间,便已远去。
此刻四下无人,扬州城的衙门大牢从外面看过去,犹如一只盘踞不动的怪shòu,黑漆漆地张着嘴巴,仿佛下一刻便可将人吞吃入腹。
偶尔的灯光散落出来,星星点点的摇曳不定。
洛织锦四下里察看一番,随即翻身入内,脚步轻悄无声。
到底他被关在哪里?
她的眸子里满是焦灼之色,第一次感到这样的无力和紧张。
有人影一晃而过,她闪身避开,发现那是查夜的牢头。
心下突然一动,她蓦地跃上院墙跟紧那牢头的身影。
灯光微微朝前行去,她伏在那院墙之上,一点一点跟着那牢头朝前移去。只见他进入某个房间之后并没有立刻出来,过了片刻后才走出来,一边朝外走一边吩咐那送他出门的人:“滚回去好好看着,万一出了事,转运使大人能放过咱们吗?”
洛织锦藏在一棵枝gān宽大的树后,见他远去之后,随即便轻手轻脚来到那个房间的顶上,微微做一下吐纳,伸手掀起了一片瓦。
房中的光顿时泄出,她微微眯了一下眼睛朝下看去,顿时清晰地看到里面的qíng形如何。
牢内的人昏昏然没有任何反应,牢外的人隔着略远的位置正在喝酒赌牌。
机不可失!
洛织锦轻手轻脚再次揭开数片瓦片,约略可以一人通过之时她终于住手,随即头下脚上,纵身而入。
牢房内铺着稻糙,她落下的瞬间,没有任何声音。
脚步略移,牢房内似乎已然昏迷的人此刻状况如何,清晰入目。
他半侧半趴着身子,身上全是伤,手指更是肿胀充血青紫得不成样子,脸色发白,有鞭伤掠过面颊,颊边因此泛出不健康的红晕,即便是在昏迷中,依然皱着眉,微微地呻吟:“水……”
声音太小,外面的人完全听不到。
他似乎微微动了一下,但是随即便发出另一声痛苦的呻吟。
洛织锦心下一痛,手指蓦地收紧,如果她不控制自己的话,只怕下一刻,这间牢房便要被她拆了。
鲁道子为何没有告诉她,他居然伤得这么重?!
不但手指受伤,身上也有板子和鞭子抽打过的伤……
“水……”他再次呻吟了一声,似乎睁一下眼睛都很困难。
他们居然将他伤成这个样子!
洛织锦俯下身去,细细察看他身上的伤,并摘下自己腰间的水壶,将水一点一点送入他的口中。
杜幽篁近乎贪婪地吞咽着似乎从天而降的水,神志慢慢地清醒过来,只是身子痛得仿佛被火烤过似的。
上午被带回牢房后,又有人对他施以鞭刑要他老实jiāo代杀人经过,不过他的回答还是只有那一个“不”字。
不是他做的,他绝对不会承认。
水再次被人送入他的口中,他微微眯起肿起来的眼睛,发现面前似乎蹲了一个朦胧的蓝色身影。
狱卒?
会这么好心?
却有细细微微的声音传来:“杜大哥,你怎么样?”
他几乎下意识地开口回答,但是就在那个瞬间,他突然醒悟,奋力睁开了眼睛。
隐约的光线下,一个皱着眉含着泪的女孩儿正用一只手小心地托着他的颈子给他喂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