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悄声jiāo谈了片刻,双双点头,身形一顿,正待举步走上岸来,猛地“咻啪咻啪”几声厉响,夜空中闪过几道烟火,划破了湖畔的宁静,也惊醒了古亭亭端正在好眠的人。
一团团萤绿火光自岸边地心缓缓升起,渐渐散至半空中高低不一地随风飘动,火光之下站立着一个个黑衣蒙面人,持剑举刀朝着大船方向虎视眈眈。
此番诡异场景引来亭顶纤影的注目,她一手抚按着额际,蹙眉慢慢坐起身来,张眼往亭下湖畔观望。
“不好,快开船!调头回去!”船头的两名壮汉急急转身,yù往船舱里缩回去。
走不过两步却又“噔噔噔”地疾步倒退而出,只见在两人面前,三道修长矫健的黑影紧随而出,中间那道jīng瘦的黑影赤手空拳,左右两道魁伟黑影却刀剑在手。
“你!你!轩辕冥……你怎会在此?”两名壮汉中的一人嘶声惊呼起来,似是万分慌张。
“呵呵……本主早已在此恭候两位多时!”位于中间的jīng瘦黑影顿住了脚步,笑看眼前两壮汉的慌张,桔红灯笼和萤绿鬼火jiāo映下的阳刚俊脸带着几分冷嘲。
“你……你不是在僻野镇吗?”另一名壮汉已退至船尾,踩空一脚,失衡的半边身子在船尾摇晃了几下,被他急急收势顿下,稳住了快要跌进湖去的身子。
立于三道黑影之首的轩辕冥鼻中冒出一声冷嗤:“我若是不早日赶来,又怎能逮住两只肥耗子呢?”
他的话中充满了讥诮,似乎早已料到今晚这一番场景,显见这一切必都是他一手布置的,唯有那两名壮汉犹不自知而已。
“许田,胡大,主子早就怀疑这大半年来此地的账簿被人动了手脚,所以早在十日前便已悄然前来查探,果然发现了你们与外贼勾结倒货、饱中私囊之事。”左边持刀的黑影沉声代主子补充说明,让那两名壮汉心底还抱有的一丝侥幸化为乌有。
“我们……”
“我们只是……”两名当场被人赃俱获的壮汉一时不知如何狡辩,四手一沉,所提物什啪嗒、啪嗒几声坠下。
“你们该知道‘鬼火幽冥’的律条,跟外贼勾结有什么下场你们不会不知道吧?”右边拿剑的黑影,手中宝剑对准两人的方向,冷硬的脸庞上不带丝毫同qíng。
哼,这种咬自己人布袋的老鼠,最是无耻!
最近三人的壮汉“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叩头求道:“主子,饶了我这一回吧……许田知错,日后绝不再犯!”
另一名壮汉也随之跪下,两足伸至甲板外直叩首,“主子饶命,主子饶命!”
“本主及老主子自认从未亏待过你二人,但身为一方之长,你二人不思为‘鬼火幽冥’上下的弟兄做表率,竟只知为个人谋私利,倒卖自家商货。这十日来,本主一直静待你二人有所悔改,但期望终是落了空。时至今日,被本主人赃俱获,你们倒是说说看,要本主如何饶你二人?”轩辕冥面上浮了一层寒霜,冷眼观望二人频频叩首的模样。
亭顶之人观望这许久,又听了这一番言语,心下已猜出今夜这一出好戏的大概。原来是“鬼火幽冥”内部出了难防的家贼。这两名壮汉似乎身份也不小,不知为何竟还做出这番无耻之事来?倒是那名令两名壮汉颇为忌惮的jīng瘦男子,原来正是当日在僻野镇西大街上砸了她家当的轩辕冥,难怪方才见到他的第一眼,她便觉得有些熟悉。
“你……”名叫许田的壮汉恨恨地抬起脸来,瞪着眼前高高在上的男子,“你休得意!给我们恩惠的是老主子,你不过刚上任,何时给过我们什么恩惠?今日又凭什么来堵截我们?”
凭资格、论辈分,许田自认在“鬼火幽冥”里,他和胡大再怎样也比一个初生牛犊的轩辕冥有头有脸。如今就算他二人犯了律条,凭二人的身份地位,轩辕冥这个新上任的冥王也得看在他们过去的功劳上,给个法外开恩,而不应如此不顾双方的颜面,带着一大群弟兄前来捉逮他们,否则日后叫他和胡大如何在人前立足?
“呵呵……贼喊捉贼者果然一向胆大包天!不谈恩惠,难道本主捉拿内贼还需要征得谁人同意吗?”轩辕冥第一次见识此等不要脸之小人,算是开了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