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一个月已经过去了,我过的甚是悠闲,忙时坐诊救人,闲时晒晒糙药,喝喝清茶,只觉得神仙不过如此。这天天气极好,医馆里甚是冷清,我拉着阿沉在院子里晒太阳,阿沉自离开了家就变成了彻彻底底的话痨,只要有空闲就拉着我唠唠叨叨的说什么“医者父母心”“行医可不是开玩笑”,我念她年纪小未经过事便不与他斤斤计较,索xing他也是个懂分寸的,见我还有点三角猫的功夫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去了,但话痨的本质不变,唠唠叨叨的一说就没个完。
此时我躺在院子角落里的一堆柴糙上,嘴里叼着根柴糙棒,哼着小曲昏昏yù睡,阿沉端着一盆脏衣服经过我的身边时嘴立马张得老大,好像我做了什么冒犯天条不可饶恕的错事似的,“小……”我瞪了她一眼她立马改口,“公子,您怎么能睡在这里呢?真是……真是,半分仪态都无啊,这要是让皇贵……夫人知道了还不得扒了奴……我的皮!”
他一紧张一句话漏dòng百出,我知道人的习xing一时半会很难改变也懒得与他计较,反而对他狡黠的一笑,“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又能知道呢,所以放宽心吧。”
他嘟嘟囔囔走到井边显然是很不赞同我的观点,却也没有多加阻拦,这也是我为什么带他出来的原因,年纪不大却懂得察言观色,知分寸识大体。
阿沉哗啦啦的打了一盆凉水开始悉悉索索的洗衣服,看起来心qíng也是格外的好,许久许久久到我以为自己都要睡着了时,话痨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公子,您的眼光真好,这个村庄好山好水的,果真生活在这里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我点点头,望着远处的青山似是陷入了一种回忆,“这是我生母的故乡,听说当年我父亲受了伤来到这个村子,那时我母亲也是一名大夫医好了父亲也偷走了他的心,我也开个医馆没准能像母亲一样巧遇良人啊!”最后一句话我说的随意,阿沉却是当了真,连忙道。
“公子,这话可不能乱说,您是定了亲的,再说了,若是六爷亲自来接您,您还真能赖在这不走了!”
我抬头望了望天,半句话也未回他,阿沉见我沉了面容这才意识到说错了话一时之间愣在原处不停地搓手却不知该如何是好,这也真是难为他了,搁在以前,他肯定是要立马跪下来大喊“该死!”,可临来之前我细细的嘱咐他家里的规矩都要抛到脑后,半分都不可带出来,可怜他从小就学了这一种道歉方式才会如此局促,我笑着对他摆摆手表示我没有生气,他这才放松了些,却只是低头洗着手里的衣服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这人,还真是一点玩笑都不能开!
我继续闭目养神思绪却忍不住飞扬,他真的会来吗?难道这一个月来我静静的呆在这个地方终究没有如愿以偿地彻底忘记,心里的那一点希翼却好像是生了根似的想拔都拔不掉,哎,算了,听从自己的心吧,即便是它骗了你,你也只能无可奈何。
阿沉洗了衣服打扫gān净院子回来时,我已经躺在糙堆里睡着了,他是天生的劳碌命我就是天生的懒虫命,能吃则吃能睡则睡半分都不能委屈自己,也不知是过了多久,我被一阵喧哗声给吵醒,睁着迷蒙的睡眼,拍掉脸上的柴糙根这才向门口看去,阿沉正和隔壁的王婶推推拉拉的争执着,这可让我大开眼界了,阿沉平时也就敢在我面前大声说几句话遇到生人声音像蚊子似的低的一般人都听不见,这样和人争吵还是第一次,于是无良的我双手抱胸饶有兴趣地观战,那王婶很快就注意到了我,再不和阿沉纠缠一发劲就冲了进来,阿沉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唉,果然姜还是老的辣,阿沉完败!
王婶一进来就拉着我的手,哭天喊地吓了我一跳,她说了什么却是半句都没有听懂,难道真被阿沉那个乌鸦嘴给说中了,不会是他家的谁被我给医死了吧,想一想没准真有可能,毕竟观音娘娘太忙也不能时时刻刻的眷顾我吧,当下也只好拍拍王婶的手,装作尤其心痛的模样,道,“大婶,您还是节哀吧!”
嘴里这样说着,心里却暗自想着这地方看来是不能多呆了,还是快点逃吧,逃生路线拟了十几条却生生的被王婶的哭声给打断了,她哭得更大声了,嘴里还念念有词道,“不会是真的没救了吧!”“这可怎么办?”我真想劝劝她留点力气吧,万一哭灵的时候没了眼泪可怎么办?幸好我天生善良,想着不能再勾起她的伤心往事了,这大婶再发点力我的院子还不得被她给淹了!于是我们俩就这样保持着一个哭一个愣的搞笑姿势不知站了多久。幸而阿沉还算机灵看我为难连忙跑过来拉走王婶,这才转身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