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脚一软险些摔倒在地,幸而齐睿眼疾手快地拉住了我,他的眼睛里虽然沉痛可更多的是鼓励,我冲他点了点头,示意他我已经没事,然后一步步地朝着chuáng边走去,他的面容如此苍白,和平时任何一个时间都不一样,像是平静的婴孩,只知道闭眼安睡。
在一群人惊愕的目光下,我缓缓抬起齐灏的手腕开始认真的把脉,他的脉象很奇怪,忽qiáng忽弱难以捉摸,而且虎口处隐隐发黑,我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吩咐旁边的阿南道。
“你去把我的银针拿来,快一点。”
阿南低低地应了一声,领命而去。
我慢慢地拿起一根银针,利落的扎在齐灏的虎口处,旁边的老中医刚想阻止我却被齐睿给拦住了,我一连下了十几针才缓缓地松了口气,接过阿南递来的手帕擦了擦手。
齐睿疑惑地看向我,我冲他摇摇头,老中医连忙凑上来检查齐灏的伤口,一脸惊讶地看向我,“公子好医术,伤口已经止血了,不过这毒不知公子可能解得了?”
“先生谬赞了,家母乃西域人,出生医学世家,她虽走的早,可却留下了不少稀世珍本,鄙人不才,幼年时读过几本,曾在一本书上看到一种奇毒,名叫血凤凰,听说中毒者会血流不止,印堂虎口处发黑,三日必亡,医术上记载……”我顿了顿,才接着道,“此毒无解!”
言毕,帐内一片哗然,众人本是看到了希望,谁知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只有那老中医静静地站了一会,看向我,“老朽在西域一呆数年,虽对此种剧毒闻所未闻,但老朽一直相信万物相生相克,世上本没有无法解的毒,只是世人愚钝并未发现罢了,适才看到公子止血的手法,只觉得人外有人,公子若有有什么良方烦请相告,有用的上老朽的,也尽管开口,将军是我军之根本,万万不能有任何差池,老朽在这里谢过公子了!”
他说着就要跪下被我一把扶了起来,我怎么可能不想救他只不过……
“先生真是折杀我了,我比任何人都想让他平安,只是……”我低头叹了口气,“我只记得家母在书中做过如此批注,血域凤凰,金顶真龙……”
他的眼睛瞬间一亮随即又暗淡了,“公子是说……”他顿了顿,“只是……”
我点了点头,此时一整个帐内除了我和老中医其他人皆一头雾水不知道我们在说些什么,齐睿疑惑地看向我,我这才道,“凤凰花,苜龙糙并称为西域二毒,相传,千百年来,无数追寻医术或是毒术最高境界的人纷纷来到西域寻找这两种至尊奇毒,可都无功而返,这两种奇毒都极其珍稀,百步之内便可使人致死,就算见过他们的人也不会活着回来,而这血凤凰便是用凤凰花汁及二十多种□□研制而成,家母不知从何处得到这个方子,用苜龙糙以毒攻毒根治血凤凰,且不用说找不找的到苜龙糙,就算找到了也不一定拿得回来,就算侥幸带回来了,苜龙糙毒xing激烈说不定反而会是齐……将军的毒越来越深。”
☆、第二十九章
几天来的第一个好天气,我让人把齐灏抬到主营前的一棵大树下,搬了一张躺椅让他舒舒服服地躺下,常青树的叶子异常茂密,温和的阳光透过树的fèng隙在人的脸上留下点点斑驳,我准备好温水坐在了他的旁边,轻轻地将他的头发散开泡于温水中,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尽管他不能说话不能动,可我总觉得他感觉得到一切,就象现在,我竟然知道他一定很舒服,或许是在笑吧,我的心qíng随之也变得有些明朗,双手慢慢按着他头部的xué位,一点点擦洗他浓黑的头发,齐灏的头发又黑又直,就像他的人那样散漫中带着不羁,我喜欢给他洗头发,每到这个时候我总有一种感觉,他好像随时都会睁开双眼,冲着我狡猾地笑,嘴贱地说出令人讨厌的话,顾小七,原来你也有这一天,心甘qíng愿地伺候我,告诉你吧,这些天我都是骗你的,就是为了让你担心担心,谁让你以前都不在乎我来着。如果真是那样该有多好,我宁愿被你欺骗,只要你能醒过来。
“你这个大坏蛋,你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你会安静的躺在这里任我为所yù为,看来占便宜的真的是我呢!”我一边把手指当作梳子帮他理顺长发,一边自言自语,可我知道他一定在听,很认真的在听,“如果你就这样一直睡下去,我真的会欺负你哦,我是说真的。”看着他依然平静的面容,我的心再度地痛了起来,却努力让自己保持微笑,“你知道吗?清水镇有很多木槿树,每到夏天枝繁叶茂的,那是姑娘们最开心的日子,他们会收集木槿树的叶子……父亲说他重伤的时候母亲为他洗过头发,我想,母亲应该用的是木槿树的叶子吧,那时候她心里一定很甜蜜,可惜,现在是冬天,木槿树的叶子肯定掉光了,就算有又怎样?西域不可能找得到木槿树,所以你就凑合一下吧。”我慢慢地靠近他,贴着他的耳朵轻轻地道,“如果清水镇的姑娘用木槿树叶给一个男子洗头发那代表什么你知道吗?那代表……我不告诉你,所以啊,齐灏,你一定要醒过来,否则,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