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将军嘴角一扯似乎是笑了笑,竟真的亲自下马接过我手里的私印放在手里颇为认真的把玩一番,我不知道言昭从哪里找来的这块私印,只知道这上面刻得并不是“沈记商铺”的字号,而是“沈家昌意”,传闻沈家是匈奴第一大富商,富可敌国,而沈昌意是沈家九代单传的嫡子,他自幼天赋异禀乃是经商的奇才,正是从他开始沈家开始与皇族做起了买卖,并把商铺开到了大齐,支撑起匈奴大半个商业帝国,就连拓跋弘毅见到他都要礼让三分,外人皆称他为“沈先生”,据我所知,这次匈奴发起战争主要的军需来源皆由沈家提供,而我手中这枚私印更是价值连城,这个被称作程将军的人必也要给沈先生三分颜面。
果然,只见他思索了几秒,便道,“既是沈先生的人我也不会多多刁难,若见到他定要帮程则其问候先生。”
“小人遵命。”
我接过他递上来的私印,吩咐亲卫准备出发,可那程将军一直在旁边幽幽地盯着我看,直看得我寒毛直竖,浑身不舒服,莫非这匈奴人皆与拓跋弘毅无意,十个中总有七八个嗜好男风?心下暗叫不好,怎奈敌qiáng我弱不能当中给他个过肩摔,只能腹诽一番匆匆爬上马车,可那程将军似乎并不想这样放过我,他疑惑地围着我转上一圈,摸了摸下巴,一脸疑惑,“这位小兄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我一震随即也开始打量他,得出的结论是确实不认识,心下轻松不少,只笑着道,“小人长着一张大众脸,将军觉得眼熟并奇怪,或许只是与将军的某位故人有一点相像罢了!”
“你倒是坦然!”他不死心的一直盯着我,“刚刚说了那么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若我真的把你们扣下难道你还真的愿意一死以孝沈先生。”
我心下惊慌不知他是否在试探我,只能尽量装得坦然正义,“小人当然愿意。”
“不错,不错。”他这样说着转身上了马,一扬手,高声道,“开城门!”
我终于松了口气,这才发觉自己手脚冰凉,李大山眼疾手快地冲上来扶我被我一手给隔开了,“赶路吧。”
一路的高山荒原,我们整整行了一天一夜,只觉得远处的山似乎近在眼前又似乎远在千里,我不敢停歇只知道日夜兼程,齐灏重病之中还在等我,那个程将军半信半疑的双眼近在眼前,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诫我没有退路了,只能勇往直前,然而糟糕的是,我本就是伤寒未愈,此时舟车劳顿,心惊胆战下病qíng开始反复,只是一日我便瘦了一大圈,脸色蜡huáng蜡huáng的,仿若老了四五岁,从傍晚开始我便一直咳一直咳,直咳得嗓子都哑了,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此时天已经黑了,李大山不顾我的阻拦命令整队停下休息,我拗不过他再加上身体状况实在是差,怕是再坚持下去到不了天苜山我便挂了,只能无奈的妥协,我们目标太大不能住旅馆只能找了个空地席地休整,李大山不知从哪里讨来了热水担忧的递给我示意我多喝一点,我感激地冲他一笑也没有客气咕嘟咕嘟地喝了一大口这才缓解了嗓子里的疼痛,李大山露出欣慰的笑容在我旁边不远处的岩石上靠了下来。
没有人说话四周静悄悄的,诡异的让人心底发毛,我头脑昏昏沉沉的,眼皮直跳却怎么也睡不着,就这样迷迷蒙蒙的歪在一旁打瞌睡,有时候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头一沉整个身体都要倒下去了,幸而有人及时的拉了我一把,李大山黝黑的脸上竟有一丝可疑的红晕,“你安心的睡一会吧,天亮了还要赶路。”
我也毫不客气地枕上他的肩膀,这种时候哪还顾得上男女之别,我自己不争气的身体我自己知道若是在不能好好的休息一夜,不出两日便要去和阎王爷下棋去了,于是更得好好照顾自己否则救不回齐灏还白白的连累了其他人。
我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像是一朵棉花恍若突然沉沉的往下落,面前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往下一步便是粉身碎骨,身后响起一阵大笑,“逃不掉了吧,还是跟我回去吧!”逆着光线她看不清男人的脸,只听得到他狰狞的笑却觉得熟悉,这是哪里?我又为什么会在这里?身后的男人又是谁?不待我思考清楚男人一步步地走来,面容越发模糊不管我怎么努力都看不清楚,突然横空伸出一只手臂,齐灏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他对着我坚定地点了点头,“小七,你愿意陪我跳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