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很莫名其妙?”她趴在他胸前继续画圈。
“我说结婚你会留下吗?”他伸手抚过她的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为什么剪了头发?”
“头发太长,觉得好麻烦,所以,”她轻笑,“这样感觉好轻松。”
“记得以后留长。”他命令似的开口。
她又失笑,“我回去以后就不会再来这个城市了,难道你会追过去看我头发有没有留长?”
问出这句话的瞬间,空气中的气氛就不同了。
他沉默。
她微微咬了下唇,自觉失言,画着圈的手指似乎也僵硬了许多。
片刻之后,他终于开口:“什么时候走?”
“明天。”她轻声开口,翻身躺在他胸前,微微叹了口气。
“飞机?”他挑眉。
她再度被他逗笑,“我家住在小城,如果坐飞机回去的话,起码还要再转三次车才能到家,所以,我坐火车,只需要转一次车就可以了。”
“火车很挤。”他说。
桑晨没有吭声。
“也不太安全,就算坐着也不舒服。”他又说。
她动了一下,拉过他的手,与他jiāo握。
“你听到我说话没?不会睡着了吧?”他微微直了下身子。
“既然你愿意给我做枕头,就不要乱动。”她懒懒开口。
“你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卫辞言有些不满。
桑晨重新躺好,手指搭在腹部,微微弯唇,看着黑漆漆的房间,“卫辞言。”
“嗯。”他应了一声。
“不要欺负新来的秘书小姐。”她突然警告xing地开口。
“你说点有营养的好不好?”他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桑晨微笑,“我走了之后,你偶尔会想一想我吧?”
“我才不要,”他很不给面子地拒绝,“我有很多事qíng要想要记。”
“那……随便你吧。”她很意外地没有跟他争执,只是笑了一笑。
没有听到她的抱怨,卫辞言有些奇怪,“你……”
她打断他的话:“忘记好了,反正……也不会见面了,我回家准备找到合适的男人就嫁了,我妈妈肯定希望我能趁现在出嫁,不然再过一过,她肯定要念叨我了。”
他不说话了。
她却还在继续开口:“我希望以后能生个女儿,那样的话,等我有一天到我妈妈的年纪时,也会有女儿记挂起我,真好……”
挟裹着薄怒的吻蓦地落下来,初时只是小小火种,但是片刻之后,却成燎原大火,烧得她通体难受,“卫辞言……”
“接吻的时候要专心。”他含含糊糊地叹息,“起码……”
起码我们还有一整个晚上的时间可以在一起……
“你说什么?”她被动地仰起头,接受他的吻。
即便已经熟知这个男人身体的每一部分,但是每一次,她却总还是会沉醉其中。
身子变得软弱无力,仿佛不再是自己的。
脚背微微弓起来,以至于有种痉挛的感觉。
他的手指慢慢下滑,移到她的颈,以指腹温柔地来回抚摸。
这一刻的她,仿佛是被细心呵护着的、温室中的花。
她也曾错觉,这个男人一定爱她爱得要生要死,他不说,不代表不爱。
但是……
“桑晨。”
低低的呢喃发自于他的口中。
她的手指与他的紧紧相扣,不知道要多努力,才能抽回自己的一丝清明,她觉得自己快要被他吻出火来了,“什么事?”
“我会忘记你的。”他低声开口,然后继续吻她。
她在黑暗中,感受着那一瞬间毛孔仿佛在突然间悉数张开,再被全部冻结的感觉,过了许久许久以后,她终于笑了起来,“我也会忘记你的。”
他们这样,算不算最符合cháo流的同居蜜友?
说分手,便分得gāngān净净,连一丝怀念都不给对方留下。
不过这样也好。
桑晨微笑着,在黑暗中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卫辞言,我会祈祷自己忘记你。
卫辞言,虽然我不知道我要过多久才忘记你,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