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惊讶,也太难以置信,才会扔出这么多限定,只希望是自己弄错。
“对,是她。”叶律歆见沈朝亚惊慌的样子便觉得可怜得有趣,忍不住笑了起来。
沈朝亚气闷不已。
人人都说她脾气不好,但为什么她不需要顾忌别人的眼光?因为她是燕王之女!燕王,是皇帝陛下的亲兄弟,再亲近不过的关系,她小时候常常见到皇伯父,却最多听他赞许自己乖巧伶俐,或是可爱漂亮,说的都是一些宠小孩的话。可他是怎样称赞那涪陵县主的?
秀外慧中、明德惟馨、光风霁月、高山景行……
晋国抢回来了吗?她凭什么配得上这样的词?区区一个沦陷小国的小小县主罢了!
晋王只是皇帝的叔叔,关系又不算亲近,他的孙女更不算什么,自己才是陛下的亲侄女,为什么他要把涪陵县主捧得那么高?沈朝亚绝不承认,这种扭曲的感qíng是妒忌。她觉得那所谓的涪陵县主也没什么与众不同的,只是给了一个灵感,至于夸到天上去?
最令她不悦的是,表哥竟然对这人生出了兴趣,他提起她的名字,竟然在笑!
沈朝亚越想越气,几乎咬碎自己的牙,却不仔细看,叶律歆正望着她,笑得更愉悦了。
……
被当小人的沈朝元一无所知,她在卧房里清点收获。
白天,宫里的公公来过,带来了皇帝的赏赐,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全部都是御造。
郑婵帮她把珠宝装入木盒,顺便把之前世子妃送给她的也拿出来整理一下。沈朝元发现郑婵这个人有一点整理癖,比如喜欢把颜色相近的东西放在一起,之前她的珠宝太少,整理起来没意思,得到这笔御赐珠宝后,郑婵总算是找到事做了。
在她整理珠宝时,沈朝元已经数完了布有几匹,很快没兴趣再管,拿出读书笔记来看。
正看着,她耳听郑婵疑问道:“这是什么?”
沈朝元往那边随便瞟了一眼,又一眼,猛地扔下书快步走过去。
郑婵举着一支木钗问这是什么,被沈朝元夺走,塞回盒子里,“我从丰城带来的。”
她也猜世子妃不会送根木头。
“您放心,奴婢会帮您收好。”郑婵向她担保,又问,“明天要戴吗?”
虽然是根木头,但她刚才看了两眼,雕琢的手艺很好。
沈朝元道:“我平时不用,你把它收好别弄丢就行。”
“要留下来做纪念吗?奴婢明白了。”郑婵答应,将装着木钗的珠宝盒放在最底下。
沈朝元看着她把木钗收好,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话。
她想看看木钗,又很担心郑婵看出她对木钗的在意。
郑婵出去了,她才跑过去将木钗从木盒里拿出来,放在枕头底下,等到夜里chuī熄了蜡烛,才从枕头底下拿出来,默默地就着月光看。看了一会儿,眼睛渐渐疲倦,这才睡下,在长久的失眠中,数今天她睡得最安稳。
可是,一支木钗又抵什么用?她更想见到盛森渊本人。
他说他会来的,可是,到底是什么时候呢?
夜里,她做了一个梦。
梦中回到了丰城郊外那辆马车,那刻他的神qíng她永远也不会忘记。
“我会来的。”
“会,迟早有一天我会来找你,你只需要等着我。”
“我不会让你失望。”
☆、学堂“战事”
翌日,沈朝元提早起chuáng,把木钗放回原位。
她脸上并不见昨晚的惆怅,现在的她已经能够很好地掩饰自己的qíng绪,绝不轻易外露。
等郑婵来时,她已经自己选好衣服换上,郑婵看了两眼,没反对。
反正是一条长裙,也不用讲究什么搭配,至于衣服本身——能被送到沈朝元这里来的,不管是质量还是款式,会有不合格的?郑婵很高兴她愿意自己挑选出门穿的衣服,这起码说明,她愿意主动思考。想想她也有些郁闷,从前怎会想到有今日?她竟然会因为自家小姐的女儿肯动动脑子就在心里夸上天。
沈朝元并不知道郑婵的想法这么复杂,她觉得眼光眼光不错,因为郑婵没反对。
上午是经义课,她先乘着轿子去学堂。
由于办学一事,佘平敬对沈朝元的态度越来越好,单独遇到时总是会夸她,没前提地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