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深叹了口气,向后倒在椅子上。郑婵茫然地看着她的侧脸,直到沈朝元又一次摆摆手,她才缓缓走出书房。
☆、设陷
“你别总把我当傻子,就算我真的是,你也不要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懂啊。”
在郑婵离开时,沈朝元自言自语。
郑婵略微顿步,不知是听见了,还是没听清,她停了一下便快步离去,带着那四本书。
沈朝元抬起右手看了一会儿,老太医的手法很不错,包扎得好看,敷完药她也不痛了。
逞一时之气真是要不得。
她心qíng不好,所以不想去那场晚宴,可这次跟郑婵聊完,她的心qíng又好了,可惜她的右手已经受伤,别说弹琴了,连碰其他东西也得小心,估计有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得靠左手来维生了。幸好,这正月园里不缺帮忙的人。
沈朝元举着空置的右手,每一天都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看书。
她想,就算以后离开晋王府,她也要记得带走这个摇椅。
京城里最近流行的话本多是悲剧,沈朝元中招多次,暂时放弃了看话本的爱好。她转而喜欢上绘画,虽然只能用左手握着笔,在青宁青薇为她铺好的宣纸上写鬼画符,如果画艺夫子在这看到她的作品一定会把她骂得狗血淋头,但沈朝元才不会把自己的画拿去给徐绘花鉴赏呢,那叫自取其rǔ。
她愿做小湖,可有人偏不肯让她风平làng静。
……
五月初四这日,有客到访。
沈朝元还以为自己听错,“有人来找我?”
说笑呢吧,她在京城里哪有什么朋友?
“县主,那位说是来探病的,她听说您去不了安国侯府,深感可惜。”青宁小心翼翼地说。
沈朝元搁下笔,“郑婵姑姑知道吗?她认不认识?”
“她今天出府去了。”青宁道。
“来通知你的人呢?有没有说她是谁?”沈朝元道。
“是燕王府家的郡主。”青宁道。
沈朝元想起来了。
她点点头,“我是认识,好,你去通报再一起接她来吧,我想她是第一次来这。”
青宁依言离去。
不久,她便领着一队人回来了,上门探访的这位随身浩浩dàngdàng好大一支队伍,身边四个侍女左右两两站定,和沈朝亚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其余人等呈一列跟在她身后,令沈朝元不禁联想起了某种虫子——蜻蜓。
“我听说您右手受了伤,哎呀!”沈朝亚说完到了近前,一眼便看到沈朝元包成白粽子的手,顿时惊呼一声,捂住小嘴,“您这伤势不轻呀,怪不得不能出门,是得静养,快快快坐下。”来拉着沈朝元的左臂在院子里的石凳那落座。
沈朝元gān笑了两声,依旧不懂沈朝亚来是何故。
她和沈朝亚并未亲密到可以互相作客的关系,更别说沈朝亚也不是会心疼人那种xing格了。
沈朝亚来此肯定另有所图,问题是,她还看不出沈朝亚来这所图为何。
在二人坐下后,青薇端上点心和茶。
沈朝亚一脸笑意,“我还没有吃过晋国风味的东西呢,倒要试试。”
说着拿起一块点心尝了一口,摇摇头,“跟棠国的也没有两样嘛。”
沈朝元也是初来乍到,并不清楚晋国风味是什么味道,不置一词。
吃了点心,沈朝亚又和沈朝元扯了些闲话,然后就告辞了。
沈朝元莫名其妙地送走沈朝亚,依旧没有想通她专程来这的理由,一头雾水。
只是离开前,她注意到沈朝亚身边的一位侍女向她使了个眼色,而后沈朝亚没忍住面露喜色,看向沈朝元的笑容更加灿烂,如同一只掉进米缸的老鼠。鉴于沈朝亚并不清楚她内心的想法,沈朝元便懒得向听不到的人道歉了,事实上,那瞬间的表qíng只能让沈朝元想起这个。
而后沈朝亚便向沈朝元辞行,无论她来这有什么目的,可见她已经成功了。
在沈朝亚走后,沈朝元召集青宁和青薇二人,询问她们沈朝亚带来的人是否在正月园里做了什么,但却得到否认的反馈。青宁首先看出沈朝元对沈朝亚的提防,她一直很警醒地派人盯好了沈朝亚带来的那群侍女,可是这些人什么都没做。
“她们都很老实,甚至对园子里的布置也不感兴趣,都很恭敬地低着头。”青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