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远兄说笑了,元娘伴我多年,哪能用一幅字画将她买卖?何况我盛家又不是收不到名家手书,非得用手底下的人来换?不至于。”盛森渊正色道。
陈今桂却不肯轻易放弃,道:“看来你对底下人很好,莫非是怕我委屈她?放心,我不介意娶她进门,纳为妾室,给一个正式的名分,绝不让你这个便宜小舅子丢脸。”
谁想做你的小舅子!
盛森渊微怒,反问道:“你院子里那么多女人还不够,非得要夺我的侍女?”
“三目我跟你说实话。”陈今桂一脸严肃,宛如推心置腹的挚友,“我算是搜罗得多了,不是美人我绝不放在眼里。可是你家这个小侍女特别出挑,我院子里那么多女人,没一个能比得上她。真的,把她给我,我不会亏待她,也不会亏待你。”
“您死心吧。”盛森渊懒得解释了,严词拒绝。
“说死了?”可陈今桂从来都不是那么容易死心的人。
盛森渊有点不耐烦,开口道:“我……”
话刚出口,被人拦腰截断。
“纳为妾室是什么意思?”元娘耳朵尖,听到一个“娶”字,又听说好像跟自己有关系,连忙转头问道,“是不是要做夫妻?”
“噗。”陈今桂将扇子一收,抚掌大笑,“三目你听到了,你家小侍女她愿意!”
“她不过是好奇问了一句,哪里说了她愿意?”盛森渊当即喝道,“元娘,老实看戏。”
元娘依旧好奇:“那做妾室是不是做夫妻呢?他刚才是不是说了要娶我?”
陈今桂狂笑不止:“小丫头,你当真迫不及待要嫁给我?”
盛森渊的脸色越发难看。
古列死死地低着头,竭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可他还是挨了盛森渊一声吼。
“古列!”
“是……是!”古列慌忙走到盛森渊身旁,“少爷,请吩咐。”
盛森渊命他留在玉chūn楼收拾残局,脸色不愉地向陈今桂道别。
这场戏不必看了,陈今桂笑个不停,早就把台上的戏搅huáng,根本唱不下去。
他拖着元娘往外走,打道回府。
在马车上,盛森渊一直yīn着脸。元娘小心翼翼地坐在角落,不敢吱声,她第一次从他脸上看到这么yīn郁的表qíng,而且,是针对她的,一路上她都不敢说话。等马车停在盛府前,盛森渊率先跳下马车,在大门前的台阶上踯躅半晌,忍着气回头看来。
元娘也跟着跳下车,被他瞪了一眼,吓一大跳,差点崴了脚。
“啊!”她趔趄了几步,勉qiáng站稳,立刻感觉到右臂被一只大手托住。
“连走路也不会?不知道小心点!”盛森渊口气不好,可还是扶住了她。
他又气又急,又担心她又不想轻易放过她,愁肠百结,正是他心声的写照。
“谢谢您。”元娘小声说。
盛森渊猛然撒手,冷声道:“跟我进来!”
“是……”元娘垂下头,慢吞吞地跟着他向前走。
元娘满腹不解,她想不通盛森渊生气的理由,难道是她哪里做得不对?可她什么也没做呀!
搁平时,盛森渊忍不了多久就会告诉她她哪里做得不好,绝不会这么莫名其妙地发脾气。这次他不仅突然发怒,竟然也没有解释,yīn着脸在前头领路,回到清凉院的卧房,他哐地推开门,咚地坐下。
反正撞来撞去是他自己痛,为了表达自己的愤怒,盛森渊咬咬牙忍了。
“关门!”
“哦。”元娘回头将门合拢,转身面对着盛森渊,等他提正事。
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现在他总该说了吧?
元娘料想无错,门一关盛森渊便冷声道:“你是不是真的想要去做陈高远的妾室?你以为他几次三番向我讨你是真的喜欢你吗?这个人只不过是见色起意,从来都是喜新厌旧,养在家里的女人没一个能受宠超过三个月,你,你……”他越说越火,满肚子的话一起涌上来的结果就是竟不知道先说哪句。
“少爷,您为什么要生气?我没想做他的妾室。”趁着他结巴的时候,元娘赶紧cha嘴,“妾室是什么?”这是她没听过的词,见陈今桂说起时带着笑,以为是好话,才多嘴问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