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接亲的毕竟是月国人,棠国和月国才刚刚议和不久而已,刚从战场下来,谁都火气大。所以,作为棠国人想要打听出月国人的消息,实在是登天之难。就算明知道马凉会在城外等待金城公主,但他到底在城外的何处,等出城又要如何见面,没人知道。
“你不知道?”
“奴婢无能,请殿下恕罪。”郑婵苦恼地说。
沈朝元想了想,问:“你有没有问过科季末?”
“他?”郑婵笑了起来,不过是苦笑。问科季末?“奴婢问过。”
“他怎么说?”
“他只会说,到时候就知道了。”
这种讨打的说辞,真的很难让人萌发继续对话的兴趣。
“那我去问他怎么样?”沈朝元突发奇想。
郑婵紧张地说:“此人心怀不轨,您千万别和他打jiāo道。”
“是吗?这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沈朝元问。
“奴婢觉得他可疑……”郑婵诚实地说,“但只是觉得而已,奴婢并没有证据。”
“好吧。”沈朝元觉得这话倒是可信,“那我就不问了,但出城总能见到马凉吧?”
“应该能。”郑婵道,“如果他不打算来,月国没必要这么说。”
“也许他们就打算耍我们玩。”沈朝元用自己的脑子想。
“……也许吧。”
郑婵本想说一国之君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但想想若这是月国对棠国的羞rǔ之法,那倒也说得通。她不敢打包票一定能见到马凉了。只希望,最起码,沈朝元真的能够安全无恙地到达月国国都,现在郑婵的心愿只有这一个。
马车继续前进。
出城后,也未曾停下。
文思突然叩响小窗,等车里掀了帘子便问:“我们已经走了很久,怎么还没见到月国大营?”
“马凉不在?”
“我们什么都没看见,还在继续走,那科统领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文思谨慎地说。
他觉得qíng况有些不对劲。
科季末听到他们的对话,顿时发出一声大笑:“你们怕什么?跟我来就行了!”
如果只有文思一人,他绝不会无视这种挑衅。
可是为了沈朝元的安全,他先行忍耐,问她:“殿下,您认为呢?”
“那就继续前进,这里是棠国的地方,他们能做什么?”沈朝元道。
她抚摸着怀中的鸽子,毫无畏惧。
“是。”既然连沈朝元也这样说,文思不再推辞,“那就请科统领你到前面带路吧。”
沈朝元索xing让车夫把车厢前的帘子拉开,她倒要看看科季末想做什么。
科季末果然不推辞地走在前方。
车队继续前进,遇到任何岔路都只取直道。
到了一处亭子,科季末伸手叫车队停下,突然走到路边,他弯腰挖了一会儿,居然从地里取出一pào礼花,他用火折子点燃,这礼花便猛然炸响。虽然是白天,但也在空中炸出显眼的亮光。
“这是?”文思一怔。
科季末得意地一笑:“这是我和大将军的约定,免得你们棠国人反悔,突然抓了我拷问大将军的下落。到时候,我会随便jiāo代一个地方送你们去死。看来你们还是聪明的,很识相。既然你们守了约定,这礼花就是通知大将军我是安全的,再往前走一段路,大将军就会出来和你们见面。”
“果然狡诈。”文思咬牙说道。
幸好棠国上下没人想过对一群接亲的人出手,否则这就是主动给马凉一个开战的理由。
“我们哪比得上你们中原人狡诈?不过是吃亏惯了才想出来的办法而已。”科季末冷笑一声,“对了,这法子还不是我们想出来的,是你们棠国来的石大人贡献的好办法。”
“棠国人帮你们?”文思不屑地说。
杨柳倒是撑着下巴,呢喃了一句:“叛徒这玩意,哪个世界都有啊。”
沈朝元突然扬声问道:“你们的石大人是不是叫石璎?”
“哦?您认识他?”科季末看她一眼。
“真是他!”郑婵握紧拳头,低下头掩去眼中怒意,她是自言自语,不愿意跟科季末谈石璎。
可科季末依然听到了她愤怒说出的三个字:“怎么,你们和石大人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