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诚
文思愣在原地,连那女子跑了也没察觉。
当他回过神,迅速在心中重新描摹起那张丑脸。虽然刚才他瞬间见到的那张脸十分可怖,可是在惊吓后,他却依旧能迅速无视她脸上的“假象”,看到本质。那张脸吓人,主要在于她的皮肤又红又肿——而且不是一般的红,也绝非一般的肿,说是毁容,绝不为过。
但无视皮肤的红与肿,只仔细研究她的五官,那双眼睛,她的鼻子,还有嘴唇……
“或许我要找的人就是她!”文思有八成把握,只要能让他在仔细看看那张脸。
哎?
脸咧?
不对!人呢?
文思抓空右手,才发现那女子依旧一溜烟逃得人影不见了。
好不容易有所斩获,怎么又成了大海捞针?他真是蠢,刚才发什么愣!文思骂了自己好几句,急得差点媷秃头毛。那女子好端端一个人,怎会突然毁容?定是过得不好,很不好!他已经来晚了,若是再晚点,岂知还会有什么岔子?
“冷静点,冷静!”文思自言自语,“起码,总算可以确定她确实在丰城了!”
余下,便是从这座城里,挖出那女子!
……
元娘捂着面纱,逃出了几条街。
那怪人揭开她面纱的一瞬间,不少人都纷纷投来目光,连那怪人也吓一跳,其余路人自然吓得不轻。那一瞬间,每个人的眼神都充斥着震惊与嫌恶。在盛府,她见过这种目光,但那时没有这么多人,被这么多人用憎恶的眼神打量的遭遇,于元娘而言,也是头一回。
她慌张地跑出几条街,却总觉得有见过她真容的人跟上来,一直不敢停下。
直到被人叫住。
“元娘?”
这声音耳熟得很。
元娘立刻停下,朝着声源处望去。
盛森渊就站在不远处他从马车的窗口里掀开帘子,疑问道:“是元娘吗?”
他虽然认出这身侍女服与面纱,却不敢相认。
因为,元娘应当在田江院,怎会离开盛府?
元娘腾腾腾跑过去,迅速冲上马车。
“你,你怎么了?”
“少爷!”元娘死死抱住他,大哭出声。
“等下,你别哭啊!”盛森渊急了,一时之间找不到手帕,忙拿衣袖帮她接眼泪,“怎么回事?你受欺负了,出来找我?”
元娘闷不吭声,坚决不答,就是死死抱着盛森渊的衣袖不撒手。
她哭够了,才放开盛森渊,道:“我是出来散步的。”
“那你怎么突然哭了?”
“我撞到一个人,突然揭开我的面纱……又被我的脸吓了一跳。”元娘越说越觉得委屈。
要是她自己揭开面纱吓人,别人憎恶她也罢了,明明是被人揭开面纱,怎么也要讨厌她?
“谁这么冒失?”盛森渊皱紧眉头。
“我去打听打听?”古列道,他一直窝在角落里,长久不吭声,此时才露个头。
“不用去打听了,他是路过的。”元娘抹了把眼泪,“少爷,你回家?”
“是啊。”盛森渊转头看她,眉间死结已经解开。
“那我跟您一起回去。”元娘道。
“好。”盛森渊温柔地答应一声,边看了古列一眼。
古列赶紧钻出车厢,给二人腾出地方,免得打扰他们相处,又得挨骂。
盛森渊等古列走了,才问元娘:“你怎会突然想到要出府来散步?真不是来找我?”
“我又不知道您读书的学堂在哪。”元娘虽惶,逻辑还在。
“也是。”盛森渊点点头,“那你真不是受了委屈?”
“就是那怪人揭我面纱时有点难过……”
“那你声音怎么这么哑?难道不是之前就哭过?”
“之前我没有哭。”元娘说这句话时倒是很自信,“我生病了。”
“对了,你生病了!”盛森渊皱眉,“那你还乱跑?汤婆子也不带?”
“我……我没考虑周到。”元娘认错也快,“下次我会记得带。”
“还有下次?你私自出来,没人知道,要是给拐子带走,我去哪找你?”盛森渊回想起今日之事,若不是他及时找到她,万一她被人带走,或是迷了路,该如何是好?虽然元娘破相了,可她毕竟是女孩子,有些下九流的地方可不在乎女人的脸长得怎样,是个女人就要,若是元娘落入那种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