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圉鼻端的气息离我近在咫尺,我脸上一阵发烫,魏圉在我耳边说:“可现在寡人没有顾忌了,寡人甚至庆幸你喜欢的不是无忌,如儿,你身上可真香,你可真好看。”
如儿?他竟然把我当成了另一人!我惊恐的一把推开他,魏圉一笑,收了力道,我却因为没站稳差点摔进身后的净心池里。
魏圉拉住了我,待我反应过来,我已经半躺在他怀里,魏圉一手搂着我的肩,一手抱着我的腰,魏圉笑说:“如儿,你是在和寡人玩yù擒故纵吗?”
我拽着他的袖子站直身子,松开他的袖子,木着脸对他说:“我不是如儿,陛下喝醉了,认错人了。”
魏圉放开我,用手撑着额头笑说:“也许吧,寡人也许真的醉了,醉了。”
看着魏圉的身影转至廊角,消失不见,我这才转过身子,心里疑惑的想着魏圉奇怪的举动和他跟我说的话,还有他为什么会叫我如儿?凝回神,抬头往前一看,看到魏无忌和孟尝君正站在净心亭对面,因为月光的关系,我好似感觉到孟尝君眸子深沉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离开,边走边摇头叹道:“我们这个魏王陛下可真是有意思,不爱江山,偏偏爱美人,还是个多qíng种。”这句话自然是对魏无忌说的。
我看着净心池对面站着的魏无忌,心中一惊,脑子里顿时混乱了,他怎么在这里?他在这里多久了?刚才我和魏圉的一举一动他是不是都看到了?隐约还能听见身后的明月阁传来丝竹婉悦的声音,看来他是离席出来的。
魏无忌抬步向我走来,脸色说不上好看,声音清凉讥讽:“我的王兄和我府里的侍妾纠缠不清,还真是让我看了一出好戏。”
因为不久前的事,心里本来就不慡,如今听得他这一句不yīn不阳的语调,让我心里很是冒火,我没好气的回道:“我不是你的什么!”
魏无忌走近,一把搂过我的腰,我yù挣扎,他却将我与他越搂越近,我几乎就快贴在他身上,魏无忌轻轻嗅了嗅我的脸,我扭过头,他一把捏过我的脸颊,力道之大,好似要把我的下巴捏断般,他的眼睛对着我的眼睛,一派澄明,语气却略带嘲讽:“确实是沁香怡人,难怪王兄这么喜欢你,对你是爱不释手,念念不忘,这么美的一张皮,不进宫可惜了。”
我瞪着他,打开他的手:“魏无忌,你没必要冷嘲热讽的!”
魏无忌面上骤然冷却,盯着我说:“想进宫吗?”
我的心在他说出这句话时,已经凉透到了底,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几近咬牙切齿的说:“原来你早已知道陛下见到我,定会误把我当作他的如儿,你早就有这步打算了吧?魏无忌,你可真是个野心家!”
魏无忌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不过稍纵即逝,神qíng已恢复云淡风轻,好像那一瞬的惊愕不过是我的错觉,魏无忌面无表qíng的说:“白蒺藜,在你第一次看到我时起,你命该如此。”
原来他那时就已经……难怪他会在大街上救我这个素昧平生的人,也难怪会说那句:“白姑娘确实是有让世间男子皆心甘qíng愿烽火戏诸侯,只为伊人一笑的容颜。”直至现在我才明白,那句话不是讽刺,而是早已知道我是谁,才会那么说。
平时并不轻易流泪的我,脸上不知何时竟已一片冰凉,时至如此,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白蒺藜,你早就该想到的啊!自己于他,不过是助他走上权力之路的一枚棋子罢了,我胸口一恸(tòng),蓦地一把狠狠推开他,怒道:“我从来都不信什么天命,我的命是我自己的!”
魏无忌对我冷笑道:“白蒺藜,你何时才能看清?命不由己。”
我脸色惨白,咬着唇说:“看不清的人是你,竟然命不由己,那你为什么不去和天斗?和天争……魏无忌,我此生最后悔的就是我不该自作多qíng的回来!”说完,边转身,边用袖子抹了把脸上的泪,身后的人好似轻轻拂了下我转身时扬起在空中的袖子,又好似没有……
回到沉香阁,海棠见我脸色极其的不好看,知道我肯定又和魏无忌吵架了,无奈的摇头,叹了声:“一对冤家。”海棠伺候我洗漱完,一反平常的絮叨,很是难得的没有碎碎念,走去外屋,关上了梨花木门。
我面朝外,侧躺在榻上,案上的烛火突然飘忽了一下,我实在有些想不起来海棠去睡觉前是不是关了窗,起身正要去看看有没有关窗,外面忽然火光冲天,人声嘈杂,动静大的简直翻天覆地,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