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蘅气愤道:“越娘娘,你胡说八道什么呀?”
越美人脸上佯装一怒:“不愧是你这个làng蹄子主子带出来的,婢子也一个德行!”侧了身子,抬手就要打阿蘅。
我回过身,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冷冷的瞪着她,面上却笑的如和煦chūn风:“越姐姐,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她刚才那番话让我心里起了疑心,我凑到她耳边问道:“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以前是魏府的家人子?”说着,我松了手,接过阿蘅递来的帕子,慢条斯理的擦手。
我就算再不怎么jīng明,也听出了她话里的妒意,我跟她算不上熟识,无冤无仇,她无缘无故的却故意来找我的茬,肯定受了谁的指使。
越美人听到我在她耳边的耳语,微微一怔,见我松开了手,没有适可而止,反而得寸进尺的凑上前来,捂着肚子,故作扬威耀武的娇笑道:“此一时彼一时,太子增那番境况,王后青鸾已是挂在西边摇摇yù坠的夕阳,可谓是风雨飘摇呀!王后连自己都顾不了,怎会有心思来顾及如姬妹妹你?如姬妹妹就不想想明哲保身之道么?莫不是如姬妹妹想当第二个王后青鸾么?”
我冷冷的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越美人笑叹了一声,道:“无妨!无妨!若我这一胎是个公子,太子之位说不准是谁的,而如姬妹妹呢,除了陛下的宠爱,却什么没有都没有!”
我的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计从心来,我飞快的踏上亭子里的长木椅子,靠近越美人身边时,她小小的两个字让我明白了她的用意,她说:“小七。”
当反应“迟钝”的越美人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时,我已纵身跳入了荷塘里……
“噗通——”一声,水面上飞溅起水花,那对受了惊吓的鸳鸯已经扑腾着翅膀游远,然后不见了……
阿蘅有些慌乱和带着哭音的声音与越美人百口莫辩和惊恐的叫声在上方响起:
“娘娘!快来人呐!快来人!我家娘娘落水了……”
“我没有推她!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跳的,是她自己跳的……”
霓裳殿
阿蘅帮我擦拭着湿漉漉的不停在滴水的长发,魏圉坐在榻边问我:“如儿你有没有怎么样?”
觉得身上有些冷,我拉了拉盖在身上的棉被,摇了摇头,只说:“我很好。”
阿蘅一听魏圉问起,气鼓鼓的鼓着腮帮子跪了下来,我觉得阿蘅有些过了,再说我也没有怎么样,我刚要抬手拉阿蘅,魏圉见我有所隐瞒,脸色很不好看的阻止了我,侧眸对阿蘅说:“你有话就说。”
阿蘅愤愤的道:“陛下,您可要为我家娘娘做主,越美人仗着自己怀了龙子,以肚子里的龙子做为要挟,qiángbī我家娘娘跳进了荷塘里……”说着说着,阿蘅的泪珠扑簌簌的直往脸庞上坠。
魏圉听阿蘅说完此事原委,脸色沉沉,怒道:“真是无法无天!看来是寡人太纵着她了!”
我听的心遽然一跳,抓住他的袖子,问道:“陛下想怎么处置越美人?”
魏圉注意到我的小动作,脸色缓了缓,眸子柔和的看着我说:“越氏已有身孕,先幽居冷宫,让人好生伺候着,等她生完孩子再行处置,如儿,寡人说过,绝不会让她们再欺负你、伤害你。”
我忽然觉得身上好冷,身上明明盖着棉被,身子却感觉不到一点温暖,我忍不住颤栗了起来,那冷由心而生。
魏圉见我身子打颤,将我环在怀里,声音如煦煦暖阳:“有没有好一点?”
我摇了摇头,伏在他肩上,沉重的闭上了眼睛,有一个东西在心里慢慢的流失。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原来最后,连他都给不了我温暖了,我在心里道,今日的越美人,是否会是明日的我?
☆、心有千千结
魏无忌让人秘密送了一封锦帕来,当阿蘅将帕子小心翼翼的放在我面前时,五味杂陈直涌心头,很不是滋味。
缩回,再缩回……
如此犹豫不决了很多次,我心一横,拿过帕子,慢慢的掀开,帕子上是他清隽凛然而刚劲有力的字,如魏无忌其人。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
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