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说“长公主艳遇俏公子,徐驸马失宠”的,亦有说“徐驸马偶遇美娇娘,想纳为妾,长公主一气之下离家出走”的…
这些事,赵妧不曾听过。
坊间与外头却传的很是热闹。
王、谢二人到的时候,赵妧正歪靠在塌上,手上握着的一把扇遮了半张脸。
听见脚步声,也不曾转头。
“外头消息传的满天,你在这倒自在的很。”
这话是王芝说的,赵妧移开了扇,也投了眼看过去,轻轻一笑,“传什么了?”
谢亭接了话,“说你看中了个良家公子,起了色心,如今便在这府里——藏起娇来了。”
她的面容本就明艳,如今与那王璋又是jiāo了心,又是生了儿,正是甜蜜的时候,说起话来也自带个愉悦的调子。说完,她还四处瞧一眼,才又把眼与赵妧对上,调笑道,“你那娇娇藏哪去了?”
赵妧摇头一笑,“坊间胡言,你们也信?”
谢亭坐人边上,开了口,“我们自然不信,才特地要过来问你一回,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赵妧手中握着的扇一顿,是坐起身来,靠在软枕上,才重新打起了扇,轻轻开了口,“我原以为,嫁给了这世上最好的人。却不曾想,他在娶我之前,差点做了别人的夫君…”
王、谢二人皱了眉。
王芝先开了口,“是谁?”
“那人,我们也都认识。”
赵妧的眼转向王芝,手中的扇没停,轻轻一笑,“鸿蒙书院的秦先生,永乐秦家的秦清。”
“秦清——”
王芝皱了眉。
谢亭也皱了眉,开了口,“怎么会是她?那位秦先生与我们也见过那么多回,也未曾…”
赵妧移开眼,望着那虚无之处,声很轻,“可事实却就是如此。他娶我确实是为皇命,他娶我之前确实住在秦家,他原本…确实是要娶秦清的。”
她的声很淡,很轻…
被这七月的风轻轻打了个圈子,散了那其中几许叹息声。
赵妧停了扇,搁在膝上,絮絮说着,“若不是那夜,我起了疑,派了从斯去查他…我也许,永远都会被瞒在鼓里。”
“可我,还是后悔了。若是重来,我宁可从来不曾去查,那么我永远都不会知道——”
“往事,竟如此伤人。”
王芝想起,秦清曾与她说过的那位故人。
故人,故人…
原来如此。
她伸手轻轻拍了拍赵妧的肩膀,才软声开了口,“秦清的为人,我是知晓的。过去的事,她不会重提…亦不会cha足你们的生活。”
赵妧转头看着王芝,轻轻嗯了一声,“我知道,她又何尝不无辜?”
“若当年,我早知晓,我想我是不会嫁给他的。那会,我只是喜欢他,觉得他模样好极了,气度也好极了,件件桩桩都吸引着我去靠近——可若是他有喜欢的人,我固然会伤心几天,却还是会选择放手。”
“而不是,像如今这样。”
王、谢二人,从未见过这样的赵妧。
她们眼中的赵妧,从来都是明媚而开心的。即使先前因着昭元帝的事,消沉了不少日子,可却也从未像今日这般过。
她二人一时之间,竟也说不出什么安慰话。
到后头还是谢亭开了口,她拍了拍赵妧的手背,轻声问道,“那你如今,是怎么想的?”
“我也不知。”
赵妧低头,手撑在小腹上,“他如今每日都会来,我却不敢见他。只要靠近他,我就会想起这件事,想起往先的年岁。我如今已分不清,这些年——我们之间,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阿妧…”
赵妧轻轻嗯了一声。
谢亭仍看着赵妧的小腹,良久才又重新开了口,“你…是不是有身孕了?”
赵妧撑在小腹上的手一顿,她如今月子尚还小,肚子也未显…若是不细看,却也不会发现什么。
她抬起头,手仍搭在小腹上,看着王、谢二人轻轻一笑,“原是想要给他一个惊喜,却不曾想,尚还未说出口,便得了这一桩事。”
“当真是,世事无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