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能舍得我?”他声音很淡,敛起的眸子里,微微有些慌张。
“若是离开,那肯定是舍得的!”话她是这么说,可大眼里却突然闪出了泪。
那简直是一副自己撒谎撒不下去的模样。
“那……”他拉长了话的尾音,“守你身,护你心,只愿你安好。”
“切。”她的声音越来越像个孩子,“说了这么多,你还不是不会离开我嘛!”
“这里就你我二人,多说说话是好的。”
她咧开嘴笑了笑,只是在她这笑的过程中,突然卷起浓厚的雪,把她与男子隔了开。
同时在萧止墨怀中的白安安,浑身抖了抖,他们的结界过了胸口,白安安的胸脯被萧止墨用胳膊挡了个严实,却没碰到。
如此绅士。
而梦中——
她突然腾空,却又再一瞬间急剧下降,身子突然剧痛无比,抬在眼前的手臂上,爬满了血淋淋的伤口。
看不到自己的模样,她却能感觉到,自己浑身是血。
她瞪大眸子看着上空,而就在此时……
便看到有一白衣男子凭空出现,他俯视着她,眸光里是无望的担忧“梨白……你一定!要给我活着!”
他的话,说的无比沉重。
清淡的声线,带着满满的期盼和牵挂。
而她却怎么都喊不出声音。
她伸出手,想要去触碰他,却不想从那刺的人睁不开眼的日光中,落下一把长剑!
剑仿佛长了眼一般,直直瞄着他!
须臾,剑从背入了心!
她瞳孔一缩,嘴巴夸张的一张一合,想必是喊了他的名字,却愣是一个音节也没发出来。
而后,那剑中生出了光芒,可男子却……
被剑中刺眼的光芒四分五裂,在轰然震耳的声音中,男子一瞬间被爆成血雾,化散在了那炙白刺眼的日光下……
腥红的血,在光下,像微小的宝石,漂亮而残忍。
而她的心,仿佛也被那利剑刺穿一般,疼到无以言表!
她扯开了唇,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不顾急速坠落的身子,她凄怆绝望,尖锐的声线划破了天际:
“啊——”
他死了,死的如此之惨,体裂魂散。
“咳……”
有了反应的白安安突然轻咳了一声,继而身体异常剧烈的抖了起来。
那张小脸,异常纠结。
像是痛苦又像是害怕。
陆以川看着她那副模样,心里有些不安。
他如今唯一能做的,只是帮萧止墨护法。
到底萧止墨是修行将近两千年,甚至即将会飞升的妖,而他……
只是因为执念,不能轮回的亡灵罢了。
力量之上,他不得不承认,悬殊太大。
……
在冥界,有那么两个地方。
一处熔浆流遍荒野,灵魂踏进去,不会消融,却会被烧成残缺,灵魂必须一脚一脚踏过那片熔浆,到达对面的极寒之湖。
那是冰与水混杂的地方,湖中的冰水极冷,可湖上方却总是电闪雷鸣。
灵魂踏进去,不仅要忍受那极寒的折磨,还要遭受重雷的横劈。
这里是十恶不赦的灵魂,如果还拥有执念和愿望,便要在十八层地狱受过极刑后,再来这里做最后的救赎。
此时,冥帝浮在那热气冲天的熔浆之上,那些熔浆如猛shòu一般卷起火光直直冲向他,他刚躲过一股,身后便又是一股。
一眼看过去,能知道他是在与火海做着斗争。
他身上那华丽的长袍如今已经略有残缺,他一直俊美无俦的脸上,也布满了汗水。
他并不轻松,甚至他这副模样,想必已经在这里抗争了很久。
不久后,有一穿白衣的男童缓缓飘来,与他遥遥相望。
“登彦。”
男童声线稚嫩,语气却稀奇的老练。
“何事!”火光之中,他答。
“登彦,你贵为冥界之主,主宰人间所有苍生的命运轮回,你觉得,你有你的命运么?”
蓦地,冥帝听下了动作,瞬的一道火光朝他扑来,火卷了他身上的袍子,他身上顿时燃气了赤色火炎。
他眉头紧蹙,可眸光却一如既往的坚定。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