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湿润,有一种他看不懂的感qíng。
空气里安静了须臾,之后白安安张开她那张被眼泪侵染的檀口,声音清淡却一字一句道:
“你和他们……都在一个地方,为什么……要我一个人活着?”
蓦地,陆以川和萧止墨都顿住了,随之而来的,是让人全身都颤栗的心疼。
看她这副失心崩溃的模样,萧止墨眸光泛红,他在白安安不知觉的qíng况下,悄悄靠近她,抬起手用力的敲在了她的脑袋顶。
须臾,她脖子一怔,表qíng凝固了。
眼睛也在瞬间黯淡,失去了焦点。
而陆以川看她突然以这种表qíng僵住后,他脑袋猛然膨胀。
脑海中响起一道声音和一张女人脸。
“重,你当真要与梨白成婚?”
女人与白安安模样一样,眼神相似,语气却相差很远。
之后是他郑重认真的回答:“永生只爱梨白一人。”
记忆,总是会突然想起。
可随后,白安安那双眼缓缓合上了,她身子猛然朝后一倒,靠在了萧止墨身上。
“陆以川,小安子我带走了……”
抱住白安安,萧止墨沉郁着嗓音说罢后,然后看了一眼坐在一边抹眼泪的蓝冰儿,“你的事,自己看着办。”
之后萧止墨没给陆以川反驳的机会,他一手用力把白安安挂在身上,另一只手,把一边白一穷那些没被神秘人力量震碎的衣物整理了起来。
他看到了白一穷之前背着的,放符纸道具的包,当他准备把衣服放到包里带走时,却不料有一个东西从包里掉了出来。
是一个很破旧的小本子。
本子刚bào露在空气中,就被还下着的雨给打湿了,但萧止墨停顿半分,还是翻开一页看了看。
【九月十二号,星期六,晴。
今天我和爷爷一起去县城卖桃,爷爷蹬着车,我坐在车后座,热热的夏风,一波一波轻触我的脸,我在想,大海的波làng会不会这也是这样子的?
卖桃的时候,有个戴眼镜的叔叔夸我家的桃子好,看到我额头有好多汗,还送了我一根冰棍呢!
今天真是开心的一天。】
这是白安安的日记本,看字迹,工整中带着稚嫩,应该是小学时期或者初中时期的本子。
萧止墨抿起了唇,他收起本子,刚准备放进去,就看到从本子里掉落了一张照片。
照片有些老旧,上面只有两个人,一个年轻男人,一个扎着羊角辫还眯着眼睛的小女孩。
是白安安和她的爸爸。
当萧止墨捡起那张照片后,他的手抖的无法自持。
“安子……”
轻声呢喃一声后,他把白一穷的东西,丝毫没有遗漏的捡起来背在身上,然后带着白安安离开了。
陆以川整个灵魂被定格,他此时很想把自己的三魂七魄一缕一缕全然分开,好好看看自己究竟忘记了什么。
一穷连灵魂都没能剩下,彻彻底底从世上消失,让他浑身痛的离谱。
而看到安儿那绝望到不想活下去的脸,早已无心,可心却痛。
而此时,与他同留在这里的女人。
那个在他记忆里,被他爱的死去活来的女人,只能活半年了,她竟然有了一个能与他理直气壮在一起的理由。
为什么,他一点都不觉得高兴,甚至是满心的负累。
就在萧止墨抱着白安安在那越来越小的雨中,走到那平静无波,处处充斥着社会主义的街道上时,只见有一个男人,他没了之前那严谨死板的模样,领带松松垮垮,穿着的白衬衫被雨水淋湿,他正迈着长腿朝这里跑了过来。
是席无玥。
他看到萧止墨那浑身血迹的模样后,表qíng露出了愕然,而后他的目光又落在了白安安身上,但看她没什么事后,他与萧止墨擦肩而过,直奔蓝冰儿。
“冰儿!”
空气中,传来了他冷冽却不乏关心的声线。
“表哥……”
看到了席无玥,蓝冰儿赶忙擦gān了自己的眼泪,而后她又偷偷瞄了瞄一旁的陆以川。
可这时,她婆娑的泪眼里,却有了一种淡淡的羞怯。
看着那有质量的雨水穿过他的身体,却分毫没把他打湿后,她越来越在心里确认了那个事实。
他真的不是人。